些火炮的是近距離威懾力更大的哈乞開斯40毫米5管機關炮,隨著炮手不斷轉動把手、壓下扳機,5管機關炮的5根炮管在高速旋轉,彈殼不斷地落在炮手腳下,一顆顆炮彈向“東”號飛射而去。
由於採取的是老式的船旁列炮方法佈置炮位,除了艦首炮房裡的那門279毫米主炮,“東”號鐵甲艦的2門70磅前膛火炮、2門6磅炮和2門4磅炮都露天安裝在主甲板上,透過開設在舷牆上的炮門向外射擊,儘管船舷有高高的舷牆可以防禦小口徑炮彈,但是舷牆上雨點般的中彈聲對日本水兵而言,仍然不啻於是死神的敲門聲,心裡的恐懼可想而知。更加可怕的打擊來自高空,中國巡洋艦桅盤裡的“林加特林”機槍居高臨下掃射“東”號的艙面,一時間“東”號鐵甲艦的主甲板上彈如雨下,陷入一片硝煙中,各炮位的水兵抱頭鼠竄,紛紛尋找遮蔽所躲避,露天甲板上被打得碎片四散,到處飛揚。
“東”號鐵甲艦彷彿一頭撞進了一個炮彈橫飛的恐怖巷道,在硝煙彈雨中艱難地向前航行,艦體上早已遍體鱗傷,大小火炮都沉默不語。伴隨著射向“東”的小口徑機關炮彈,1顆由“超武”艦右舷140毫米口徑後膛炮射出的炮彈命中了“東”號的左舷,隨著炮彈爆炸,70磅炮炮位附近的6名水兵被彈片擊中斃命,甲板上一片血肉橫飛。
雖然剛剛發生的一幕苦戰實際僅僅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對身在“東”號鐵甲艦上的日本官兵而言,簡直如同經歷了一次由死到生的體驗,面對身邊倒下的死者,很多日本水兵第一次感受到了海戰的殘酷。
此時已經從飛橋逃進了司令塔裡的伊東佑磨,面對著如此可怕的景象,他內心當中的恐懼感覺,並不比他的部下軍官和那些普通的日本水兵差多少。
由於日本艦隊的炮火已經被中國艦隊壓制得死死的,中國軍艦受到的日艦炮火攻擊越來越弱,使得林義哲可以從容不迫的觀察著中國巡洋艦的190毫米重炮的戰果。
為了能夠增加毀傷力強大的190毫米重炮的數量,在林義哲的要求下,船政總工程師達士博撤去了“福靖”、“建靖”原定裝備在兩弦的6門140毫米炮和艦首的1門140毫米炮,在“福靖”、“建靖”的兩舷增加了一座耳臺,每座耳臺內裝備有1門190毫米重炮,然後加強了速射武器的配置,除了原來的6挺“林氏機槍”,增加了6門40毫米哈乞開斯五管機關炮,多餘的重量則省給了裝甲。經過這樣的改裝,“福靖”、“建靖”的火力和防護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成為了“東”號鐵甲艦的剋星。
此時,“福靖”艦一直對向“東”號射擊的左側耳臺裡,隨著軍艦的快速運動,中國水兵操縱著大炮緩緩轉動,190毫米口徑巨炮黑洞洞的炮口開始轉向側後方,對準了“東”號的艦尾。
而此時“東”號艦尾軍官餐廳當中的日本海軍傷員們,還不知道,一場可怕的災難即將降臨。
19世紀的蒸汽軍艦上,龐大的蒸汽動力裝置和複雜笨重的彈藥、武備等裝置通常會佔用艦內大量的空間,因而軍艦上可用於佈置其他生活、功能艙室的空間非常有限,除了大型的軍艦外,一般的軍艦內都不會有專門的軍醫院。為此,從風帆戰艦時代開始延續下了一個海上習俗,即戰時會將位於軍艦艦尾寬敞的軍官餐廳作為急救所來使用,狹窄逼仄的軍艦內部,還無法奢侈到一間艙室只充作一種功能使用。軍官餐廳里長長的橡木餐桌,平時軍官們圍坐在周圍或會議,或用餐,戰時則就會成為手術檯。在納爾遜時代,一些老水手們經常會特意地向上艦參觀的人介紹,桌布上哪些痕跡是菜餚湯汁留下的,哪些又是鮮血染成的,然後等著欣賞聽眾們驚愕的表情。
“東”號鐵甲艦和戰場上的大多數軍艦一樣,海戰開始前不久也將位於主甲板下的軍官餐廳草草改造成了軍醫院,剛剛遭受了“福靖”、“建靖”等中國軍艦猛烈的打擊,大量的傷員被送到這裡。軍醫和護理兵們正站在餐桌前給傷員做手術,地板上為了防止滑倒而敷設的砂土,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餐廳裡充滿了傷員撕心裂肺的哀號聲,空氣中都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聽到甲板上的炮聲絲毫沒有停歇,這裡的人們時刻都崩緊了神經,有的人在那裡不助的唸叨著,祈求天照大神保佑,自己的軍艦能夠脫離虎口。
突然間,遠處傳來了一陣如同巨獸咆哮般的吼叫聲,低沉的聲音由遠而近,室內的空氣彷彿也為之在顫抖,“福靖”艦水平發射的1顆190毫米口徑的大倍徑高爆彈以雷霆萬鈞之勢飛來,鬼使神差的從剛才那發穿甲彈擊出的裂口鑽了進去,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