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軍隊將盡量和清國軍隊避免直接接觸,但如果清國軍隊蓄意挑釁,帝國軍隊將予以嚴正的回擊。”西鄉從道一邊語氣堅定地回答道,一邊小心地觀察著天皇的反應。
“愛卿能如此,很好,朕放心了。”明治天皇滿意地點了點頭,向身旁的宮內大臣揮了揮手。
宮內大臣開啟一卷詔書,抑揚頓挫地念起來,西鄉從道趕緊再次伏地,屏吸凝神,恭聽聖旨。
“……耀皇威於海外,掃蕩臺灣全島的仇日勢力,實施開明措施,建立公正嚴明的新秩序,改造番民土著為友善純良之日本國民……茲賜命陸軍中將西鄉從道為帝國臺灣生番探險隊統領,即日前往臺灣方向,懲戒番民,使其歸化……欽此。”
天皇相當和藹可親地站起來,親手把一柄鑲嵌有日本皇室菊花紋章的御賜長刀放在了西鄉從道的面前。
西鄉從道再次感覺到一陣劇烈的暈眩,他拿起長刀,竟然有些失禮的當場將刀從鞘中拔了一截出來,在陽光的照耀下,雪亮的刀身上赫然刻印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飛龍,在飛龍的旁邊,則刻著四字銘文:“伏番向化”。
看到這四個字,西鄉從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儀,猛地將刀插好,放在一邊,向著天皇跪伏在地。
皇恩如此浩蕩,西鄉從道此時已感動得不能自己,只是跪在那裡,保持著叩首的姿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百九十四章未見愛人歸
西鄉從道一時間連喊一聲“天皇陛下萬歲!萬萬歲!”的勇氣都消失了,不知過了多久,當跪伏在地的西鄉從道從激動的眩暈中慢慢抬起頭來時,室內早已空無一人。
明治天皇已經離開了,站在門口的侍武官正有些好笑地看著他。
此時作為個人存在的西鄉從道已經被融化了,一切理性、思想、道義、人性統統被融化在從明治天皇身上散發出的耀眼光芒裡。此時的西鄉從道,生存的目的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努力的完成天皇交給自己的重任,為天皇而不是自己以及別的什麼更充足的理由而戰,直至征服亞洲和全世界!
當西鄉從道懷著激動和感恩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寓所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的重要幫手——原美國駐中國廈門領事、退役陸軍准將李仙得已經等候在了那裡。
“親愛的夏爾(李仙得全名夏爾?威廉?勒讓德爾CharlesWilliamLeGendre,中文譯名李仙得)!我的朋友!讓你久等了!你一定給我帶來了好訊息,是吧?”
現年44歲的李仙得,身材瘦長,可能是因為總在外奔波的關係,臉形顯得十分消瘦,留著兩撇小鬍子,頭髮也稀疏了不少,顯然是剛剛到達東京,沒有休息就趕過來了。
看到李仙得到來,西鄉從道十分高興。今天他得了天皇的御賜,而李仙得恰恰又在今天從美國趕了回來,今天對他來說是個幸運的日子,是以他一廂情願的認為,李仙得這一次給他帶來的,也一定是好訊息。
聽到西鄉從道的話,李仙得的臉上不自覺的現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和西鄉從道想的正相反,他這一次回來,報告給西鄉從道的,絕不是什麼好訊息。
李仙得原籍法國,巴黎大學畢業,後隨妻子移居美國,併成為美國公民。美國內戰爆發後,他參見了紐約第51步兵團,1862年負重傷,傷愈後晉升中校,在第9軍指揮一個團,在格蘭特手下參加維克斯堡戰役,後來在莽原之役中再次負傷,在醫院養傷的時候還經歷了南軍最後一次突襲,戰後退役的時候是准將。
1866年李仙得出任美國駐廈門領事。1867年2月美國商船“流浪者”號在臺灣東部外海紅頭嶼觸礁沉沒,其生還者被琅嶠地區的原住民殺害,引發美國與清政府交涉,以及美軍自行前往攻擊原住民部落的“流浪者”號事件。因臺灣官員不願介入,李仙得與清朝官員的交涉無任何成果,於是在1869年10月10日自行進入琅嶠與原住民談判,協議原住民不再傷害漂流於此的西方船難人員。也因為這番經歷,並能說臺灣土語,李仙得遂被視為臺灣番界通。
李仙得在1872年辭去廈門領事之職,搭船返美途中過境日本橫濱,在美國公使介紹下,與日本外務卿副島種臣會面。李仙得以處理“流浪者”號事件的經驗指出,中國政教不及“番地”,日本可用“番地無主論”作為出兵臺灣的根據。李仙得向日本方面提供了臺灣的地圖與照片,並說只需兩千兵力便可輕易佔領臺灣。副島種臣聞言大感興奮,當時日本有海外擴張企圖,又因為明治維新後大量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