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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前去,伸手握住太常寺卿那有些枯瘦的手腕。

嘖嘖,真可憐。

她心裡默默唸叨著,上榮國如今就這麼一個忠臣還被某人折騰成這樣。瞧瞧那幫佞臣們都生得膘肥體壯的,光看這一點,如果是她也會棄明投暗而去了。

放著佞臣這樣有前途又吃香的工作不去做,她就是傻子。

只是不論心裡面如何唸叨,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太常寺卿是有些勞累過度,再加上日曬,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哦……”底下那幫人紛紛用一個字來表示對國師的膜拜之情,一雙雙眼睛盯著那張笑得如沐春風的臉,只差三呼萬歲了。

只是這萬歲沒人敢叫,畢竟臥榻上的那位才是正主兒。

果然,那明黃的龍袍裹著的人終於清醒了過來,眨巴著一雙眼睛,對著談十二笑道:“哎呀,原來是國師啊。”

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國師真乃是神人,忽然從天而降。

談十二忽略掉他後知後覺的模樣,施禮道:“見過皇上。”

千荀祁從榻上坐起,望著太常寺卿被人抬下去的身影,略帶惋惜地說道:“愛卿實在是操勞過度,朕心下欠安啊。”

談十二冷眼瞅著他,只覺得他的語氣與神色之中,只有惋惜沒人再替他操勞,卻無半點欠安的影子。

果然是這年頭當佞臣才有出路啊!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老皇帝身子安康,卻無心朝政,一年前的某一日忽然宣佈退位,接著這倒黴太子便被拽上了皇位。

繼任一年來,千荀祁毫無建樹,終日裡懶得抽筋。老皇帝在位之時,由於對朝政放任不管,結果結黨營私、徇私舞弊的事情層出不窮,以宰相付清遠為首的黨派已經慢慢佔據了宮中大半要職,更在舊皇退位,新皇繼任的這段時期,幾乎將所有的官職都安插上了自己的心腹,皇帝被架空。

換言之,這懶得要死的皇帝根本就是個傀儡而已。

談十二有些憐憫地瞧著他。

這般懶惰大概也是因為反正勤奮了也沒用,奏章的批閱,生殺大權已然不在手中,乾脆蒙起被子睡大覺了吧。

太常寺卿被抬下去休息,禮部尚書立刻跟上一步,對著談十二道:“國師,今年皇室可否婚慶?”

談十二挑了挑眉,將早已備好的卜卦拿了出來,放在禮部尚書面前:“這是我前些日子便卜出的卦象。近日來我夜觀天象,但覺天狼星暗淡無光,並且去年南部澇災不斷,北部卻遭遇風雪天氣,死傷多人,結合天象,此為兇卦。”

禮部尚書瞧著那卜卦,完全看不懂是怎麼回事,又聽談十二說了半天,越聽越覺得心頭不妙,最後抹了把汗說道:“國師,您就給個準信吧。”

談十二微微一笑:“不可。”

她此刻扮的是年哲涵的絕世容顏,這般風輕雲淡地笑了一笑,祭天壇上萬物頓時失色。禮部尚書看得呆了,早已忘記她方才說得是什麼,只有些意識不清地跟著說道:“國師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果然是紅顏禍水,美男子也不例外。

談十二很想揪著這張臉真正的主人,壓倒了親一親方能解除這些年的相思與飢渴,冷不丁瞧見千荀祁正愣愣地望著自己。

莫不是這呆子皇帝也被這皮相迷住了吧。

“聽說國師不能婚娶。”他笑眯眯地開口。

談十二點頭。

上榮國的第一位國師乃是得道高僧,知天文熟天理,料事如神,學士兼備,對佛法精通非常,是以被拜為國師。

只是國師需常有,得道高僧卻難尋。

待那高僧年事已高,坐化而去,這國師之位便空了出來,然而國人對國師的膜拜已久,形成傳統,國師一旦不再,信仰便開始混亂,因此這國師之位必定不能空出。

沒辦法,只好從得道高僧的徒弟裡面選。

這樣更換了幾屆,大概是人類特有的心理選擇性在作祟,國師的年齡越來越小,相貌越來越美,國人的膜拜與喜好也開始變化,開始接受美少年國師,並且對其追捧的熱度遠遠高於白鬍子老和尚。

如此一來,國師也常常引導國人的潮流航向,譬如,這身如同喪服似的袍子,民間有人改制了放在成衣鋪子裡出賣,竟然被哄搶一空,於是滿大街都是白袍子路人,看得路過的旅人還以為上榮國日日國喪。

不過也正因為國師都是出身僧侶,因此不得婚娶,無數女子寸斷肝腸,比如談十二,終日只能對著貌美的師傅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