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痛苦地癱坐到地上，大聲地哭了。

她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被一個秘密安裝在房間頂角的攝像頭錄了下來，傳到了先生的手機上。她的先生，那個胖胖的六十幾歲的老頭，正帶了部下幾個彪形大漢分乘兩部小車往家裡急奔。

陳山剛到大門口，看見有個老頭從前頭的一輛小轎車上跨下來，像是少婦臥室裡照片上的那個男人，覺得自己竟像是來偷東西而沒有偷著又被發現的小偷一樣的很難為情，偏過腦袋紅著臉加快步伐趕緊跑了過去。

老頭看到和妻子調情的男子已經不趕自逃，也立即掉轉車頭，回到公司若無其事地仍舊上他的班去了。

（１３０）

題：昔日趙高擅權，指鹿為馬，鹿和馬畢竟有些類似；今天昏吏辦案，判女是男，女與男恰好完全相反。苦打成招，無辜青年變輪姦犯，成就了勳章嘉獎；軟硬兼施，黃花閨女犯淫蕩罪，製造出曠古奇冤

小馬被抓是因為受別人牽連。

公安局破獲了一起十八人參與的特大團夥犯罪案，涉及輪姦、搶劫、搶奪、盜竊、窩髒五項罪名，涉案一百六十多起，團伙成員大都是郊區農家子弟，二十幾歲，文化程度不高，有的有前科，最嚴重的罪行是這些人先後將八名女青年輪姦，其中甚至有人多次被輪姦。小馬處的那個男朋友、叫四哥的小青年被捲入其中。據他們交代，小馬是被輪姦的物件之一。為了核實案情，派出所將小馬帶去調查取證。

小馬是戴著手銬被帶進派出所的。在一個比較大的審訊室裡，首先映入小馬眼簾的，是幾個蓬頭垢面的年輕小夥子。一個小夥子赤膊被綁在暖氣片上方的鐵絲網上，每隻手上戴了一隻手銬，人體呈十字形，腳尖點著暖氣片。審訊室裡很熱。小馬被推著接近了暖氣片，手立即被燙得象叫蛇咬了一口，尖叫了一聲趕快往邊上避讓。小馬想，全市早就停止了供應暖氣，這個地方的暖氣卻這麼熱，肯定是單位的鍋爐專門供熱。兩個警察手上拿了警棍和皮帶抽打這個小夥子，打累了就停下歇一歇。小夥子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傷痕密密麻麻，深些的傷口向外流著鮮血，幾乎看不到巴掌大的一塊好皮肉，每挨一下打，全身就痙攣一下，臉上的肌肉隨著咬牙而痛苦地抽搐，可是就是不承認自己的罪行。有一個警察將老式電話機的電線剝去外皮，纏繞在另一個小夥子的手臂上，警察不時搖動一下電話機，那個小夥子就發出“媽呀”一聲慘叫，痛苦得自己將腦袋朝後面的牆壁上撞去，真是尋死不得尋活不能，那個警察還命令他自己數數，數這次連續搖了多少下。還有一個小夥子被綁在暖氣片上，讓暖氣片燙著後背和胳膊。可能是被燙的時間久了，小夥子的面板呈現出灰黑色，低垂著頭，人已經昏死過去。警察將他解了下來，他就癱倒在地上，警察往他身連澆了幾盆冷水，才聽到他的微弱的呻吟。

抓住小馬的警察，別的警察喊他王哥，用手托起小馬的下巴，看著她的臉，問她：“你看到了嗎？不老實交代的人的下場就是這樣的！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好好跟我們配合。你說，這幾個人參加了對你的輪姦嗎？”

小馬頭上、身上汗如雨下，是因為熱，更是害怕。她說：“我不認識這幾個人。你說的對我輪姦，根本沒有這回事，我沒有被人輪姦。”

“沒有被輪姦？這麼說，我們冤枉了你？這可能嗎？我問你，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我十九歲。”

“十九歲？那我再問你，你還是Chu女嗎？你要老實說，我可會檢查的啊！”那警察淫笑著問。這是小馬看見他的唯一的一次笑。

小馬說：“我不是Chu女。”

“那麼，你是被誰強Jian的？”

“我不是被強Jian，我是和我的男朋友自願來的。”

“你說鬼話！你還不到二十歲，不到法定結婚的年齡，就被別人搞了，不是強Jian是什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斷定你被強Jian，是對你好，說明你本質是好的，不是自願亂來的，你有羞恥之心，遵紀守法，不是流氓阿飛。你要是承認自願，我們就要按賣淫罪處罰你，懂嗎？你說你不認識這幾個人，那好，你跟我來，到那邊去好好認認。”

王警察將小馬連推帶搡帶到隔壁，小馬一眼看到她的四哥低著頭坐在地上。小馬跑了過去，抱住四哥就哭了出來。

四哥也哭了。他幫小馬擦了一把眼淚，問道：“他們打了你嗎？”

（131）

小馬說：“還沒有，你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