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客氣。”秦淺淡然道。
“那我可否見她一面?”陳勖問。
“這是你們的自由,”秦淺道,“她同意就好。”
語畢,他開啟擴音功能,拔通電話。
“喂?”輕柔的聲音自那邊傳來。
“天真,陳勖過來了,想見你。”秦淺對著電話緩緩道。
那邊沉默了半晌,才有猶豫的聲音慢吞吞地飄出來:“我不要見他,你幫我編個藉口可好?”
秦淺瞥了一眼陳勖,後者臉色忽然陰沉。
“我不喜歡說謊,天真,”他道,“不管你怕見到他,還是不想,你都得坦白地有個交待。”
天真又遲疑良久。
“我不知道,”她幽幽開口,“我見到他會不開心,我也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麼……總之我還沒準備好和他再見面。”
“好吧,我告訴他。”秦淺和她道別,結束通話電話。
“你都聽見了。”他說,望著面色有些蒼白的陳勖。
“我會等到她‘準備好’,”陳勖冷聲道,銳利的黑眸盯著他,“秦先生,若你真心要當她的英雄,還請一直盡職。天真很沒有安全感,你若無心,便不要讓她太過依賴,否則害人且不利己。”
“陳先生多慮了,”秦淺微笑,“你能說這番話,一定對過去反思良多,覺悟深刻。”
陳勖沉下臉:“秦先生這般精明厲害的人物,讓天真遇見,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秦淺嘴角輕扯,並未言語,看著陳勖離開的背影,他良久未動,若有所思。
……
自接到秦淺的電話後天真一直失魂落魄,心裡有些難受。
在感情上她一直表現不佳,曾經夢裡也是百轉千回,難以釋懷,一心要知道答案,如今真相大白,她反而不知如何收場,只得落荒而逃。
多滑稽,曾經海誓山盟,非君不嫁,到頭來竟如此狼狽。
彼時讀莫洛亞在《追憶似水年華》裡寫的序,說,他們本想執著地眷戀一個人,一位友人,某些信念;遺忘是從冥冥之中慢慢騰昇,淹沒他們最美麗最寶貴的記憶。總有一天,那個原來愛過,痛苦過,參與過一場革命的人,什麼也不會留下——天真不信……感情怎會如雁去了無痕?更何況,大雁尚會北歸。如今才知,若時光已將種種甜蜜釀成不堪,人類不如刻意去遺忘。其實不是相見時難別亦難,很多時候是相見易,別時難。
只是,要怎樣才能在遇見一個心儀的人時,去理智地控制好情緒,將種種因素甚至未來都權衡清楚再投入?
我們終是凡人。
因為年輕,便愛得單純脆弱,所以無法承受那些黑暗與險惡。
窩在沙發裡,她想起秦淺說,誰都沒有錯,沒有誰能真正對得起從前的自己,你要原諒那時候的天真。
為什麼他總是能那麼準確地看穿她的內心,給她最大的震撼?難道,真的是因為她還年輕,看到的,經歷的都沒有他那麼多?
……
電話又響。
“喂。”她接起。
“段天真?怎麼會是你?”那邊沉默半晌,傳來一道驚訝的稚嫩男聲。
“Sean?”天真反應過來,“進步了啊,去了中國開始講中文。”
“你怎麼會在我家?”小鬼窮追不捨。
“呃,”天真覺得說實話不妥,於是撒了個小謊,“我來幫你爸整理些東西,你找他?”
“嗯,我以為這個時間他已經在家了,”Sean答,又馬上開口,“不過找你也行,‘不及汪倫送我情’的上句是什麼?”
“桃花潭水深千尺啊,這麼簡單的問題,”天真答,以他對自己說過的話來反駁,“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樣東西叫Internet嗎?還有有樣東西叫google嗎?你回到電腦面前,打上‘不及汪倫送我情’就好了。”
“我在外面沒有電腦!”Sean不滿地抗議,“手機可以上網,可是我這是英文機沒刷中文,根本打不了漢字!”
“活該,”天真幸災樂禍地逗他,“不就是句詩,至於這麼激動嗎?還專門打個國際長途來問。”
“可是我剛剛回答了人家,上句是‘春宵一刻值千金’,”Sean懊惱道,“怪不得梁佩佩氣跑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及汪倫送我情?”天真駭然大笑,差點透不過氣來,“小子,你斷背啊?”
“笑你個鬼,斷你個頭,你還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