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柳柯舟腦中一瞬間湧現出許多念頭,最終化作一記眼刀飆向那人。
對方自然是看不見的,只是笑著繼續道:“明人不說暗話,這些事情柳宮主知道了也無妨。碧水宮的雁蕩決本該是九重,奈何在第七位宮主手上莫名“遺失”了第九卷。只不過,它前八卷是外功招式,這第九卷卻是本略顯無用的心法,所以……那位宮主為了不讓這件事傳出去,便把雁蕩決成了缺了一卷的訊息壓了下去。”
“便是傳出去又如何?不過一卷心法而已。”柳柯舟冷聲打斷他的話,“還是你想說……”
“不過一卷心法?”那人呵呵笑起來,“雁蕩決的心法……哪怕只是一卷心法,都能在江湖掀起血雨腥風。那位宮主當然不敢說出去,且不論江湖上人為了這麼一卷心法會爭成什麼樣子,就是對碧水宮,他也無法交代……”
他見柳柯舟沉默不語,只得接著往下說:“可惜那捲心法看似雞肋,實則是雁蕩決五重以上外功的輔助心法,若是缺了……”後面的話語便被吞回了肚子裡,那人“嘿嘿嘿”的笑聲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陰森淒厲。
柳柯舟心裡一動,隨即便覺得一股的寒意從身體內部鑽出,浸染了肌膚。他本是知道雁蕩決是一門極難練的絕學,越是練到高重,習者越是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幾乎還沒有人能練成。陸逢當年即便是練完了第八重,最終卻還是變成了瘋子。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雁蕩決難成,卻並非絕學難練,而是人心難測。
“你告訴柳某這些做什麼?”柳柯舟壓抑著心底的緊張,“這些陳年舊事又何必再提。”
“碧水宮本是因為這雁蕩決才能稱霸武林,不過自從丟失了那第九卷,便再也未出什麼人才。沒料到那陸逢卻是真武痴,硬生生練到了八重,給朝廷帶來了不少損失。只可惜還是命短……”那人嘆息著搖搖頭,“他徒弟蘇叔陽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武學天才,比他師父的心思活絡,卻還是逃不過啊……”
柳柯舟被他說得毛骨悚然,只能問:“你到底何意?”
“何意?”那人拖長了嗓音,聲音如同崩壞的弦又難聽又刺耳,“蘇叔陽只怕命不久矣,你只要去摘得他的頭顱,那麼你想要的一切,便都有了——”
“柳宮主,如何?”
蘇叔陽在避暑小築後的竹林裡發現一處溫泉。
他本是想抓一隻四處逃竄的兔子。奈何那隻兔子和成了精似的,各種鬼機靈,左躲右藏,蘇叔陽跟在它後面在林子裡鑽進鑽出,最終還是被它逃脫了。
所幸的是,跟著兔子的蘇叔陽尋到了一條隱蔽在林子間的石子小徑。他順著小路往前走,在盡頭最終找到了一處溫泉。
那是是一處天然的溫泉,被紛紛雜雜的竹子環繞,很是隱蔽。大小各異、形狀不一的石塊將溫泉圍住,只在正對著小路的盡頭處留著一個小小的缺口。
因為很久沒有人使用,冒著熱氣的水面上飄落著零零散散的枯黃竹葉。蘇叔陽在溫泉邊蹲下‘身,將手伸進水裡試了試溫度。
他想起少年的手腳每晚都冰涼的,怎麼都捂不暖和,摟在懷裡讓自己都覺得冷。
要不要帶少年來泡一泡?這麼暖和的水,這回總不會感冒了吧。
少年自從跟著蘇叔陽上了崑山以後,便被經常一個人丟在空蕩的書房裡。蘇叔陽沒有多餘的精力照料他,只能將他關在房間不至於在山間走丟。
幸而房間裡存著一些筆墨紙硯,那些閒置已久的東西便被蘇叔陽拿來給少年打發時間。也不論是什麼品種的宣紙,往桌上一攤,便讓少年提了筆、沾了墨,在上面各種塗抹。
少年很愛這個遊戲,大概是沉浸於筆觸一壓、一提,一轉、一折的快樂中。他雖然寫不了幾個字,但是架子擺得頗有感覺,儼然是個書法大家的模樣。蘇叔陽有時閒極無聊,也窩在書房裡,捧著本書在手上,眼睛卻看著書桌後的少年。
兩個人能這般消磨一下午。
蘇叔陽也會將筆從少年手中取出,摟著少年的腰,就著對方用廢的紙,寫下一個“蘇叔陽”。陸逢不教書法,他的字還是幼時練的,只能算平平,但是襯著少年的胡抹亂塗,竟是增色不少。
兩個人捱得極近的時候,蘇叔陽彷彿可以聞到少年身上隱隱約約的梅花香氣。體溫透過輕薄的衣衫互相浸染,一點點透到心裡去。
“我教你寫字吧。”蘇叔陽突然說。
少年不答話,只是乖順地偎在他懷裡。於是蘇叔陽將毛筆塞回他的手中,抽了一張新的宣紙墊上,又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