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誰都瞧得出香蘭身上那件衣裳簇新,且是比著她身量做的。尋常人得這麼一件,定然四處炫耀大爺給的恩寵臉面,香蘭能為了成全她的面子舍了自己的臉,倒是十分不易。她暗自琢磨著,除了給裙子之外,是不是再添些旁的東西,比如荷包,扇套之類的,讓寒枝再多備出一份。臉上笑道:“是了,太太最大方,她賞給我的東西都是金貴的,上次給了我一對兒赤金紅珊瑚的耳環,見過的人都說沒見過這麼血紅純正的珊瑚。三姐姐可要慎言,別把太太都饒進去了。”說著得意的看了林東綾一眼。
林東綾卻怒瞪香蘭,香蘭卻把臉扭到一旁,不再理睬。倘若林東綾是佔了上風便見好就收的人,她不介意服軟忍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從來不是個爭狠好鬥的人。只是林東綾最愛得寸進尺,如今她又在太太屋裡,屋裡屋外盡是太太的眼,盡是看人下菜碟的僕婦丫鬟,倘若她懦弱,只會惹來輕視和不屑。她從不做無理之事,但也絕不能令人隨意折辱。
香蘭不理不睬的態度更讓林東綾火大,“噌”一下站起來,剛要拍桌子罵人,便聽見門口有人道:“太太來了。”
一語未了,紅箋便撩開簾子,秦氏施施然走了進來,她穿了海藍菊花刺雁銜蘆花樣對襟襖兒,下著一尺寬海馬潮雲羊皮金沿邊挑線裙子,頭上戴著金絲八寶髻,小鳳釵和點翠的壓發,白銀垂珠抹額,臉上用了極淡的脂粉,高潔貴氣,威勢十足。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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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花廳(下)
屋中瞬間肅靜,秦氏在黃花梨小條案旁的太師椅上坐下來,拂了拂裙襬上的衣褶,綠闌早已端茶獻了上去,跟著秦氏進來的韓媽媽同吳媽媽站在一處,紅箋綠闌分立兩旁。
香蘭並林家兩位小姐皆站了起來,綾、繡二人先行禮,後才輪到香蘭。秦氏彷彿沒瞧見香蘭似的,道:“綾姐兒、繡姐兒快坐罷,一家人,沒那麼多禮數。”單單晾著香蘭。林東綾只覺解氣,得意的看了香蘭一眼。
香蘭倒未覺得難堪,她這一生中比這難堪的境遇多得是,秦氏不睬她也在預料之中。她微微垂著頭站在一旁,盯著桌圍子上精緻的五彩刺繡出神。
這幾日二房太太王氏得了風寒,秦氏先問林東綾王氏的病情,林東綾道:“已經好些了,昨晚上退了燒,今天吃了一劑疏散的藥,還是沒精神,早晨用的也不多。”
秦氏道:“得這個病本就應該淨餓,要是缺什麼藥材只管過來,想吃什麼東西也只管過來說。”
林東綾連聲應了。
秦氏道:“今日叫你們來,是有一樁喜事。軒哥兒的親早就議下來了,是譚大人家的四女兒,你父親修書請了大理寺丞謝大人保媒。軒哥兒身子不好,婚禮只能在京城辦了,你們四堂叔在京城裡幫著操持。只是聘禮還要家裡備著,我同老太太商量過了,這樁事交由你們二人辦,擬單子清點東西,一應物品,都要有個模樣。”
林東繡聽了雙眼放光,備聘禮就必然要開倉庫,她早就惦記著庫裡的東西,如今她年歲漸大。出嫁也就是這兩年的事,若是能瞧見倉庫裡有什麼,好東西暗自留心了,到時候也好開口向家裡要。她比不得林東綺是嫡女,嫁的人家體面,秦氏還有私房錢給親女兒添箱。她生母包姨娘是個老實人,沒多少梯己東西,倘若她再低嫁,至多也就能有五千兩銀子的嫁妝。倘若沒有林東綺風光在先,五千兩倒也豐厚。只是如今林東綺十里紅妝,讓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此番倒是個大好機會,也可以探探公中的家底。
秦氏看著林東繡。心中微嘆。林東綾想了什麼,她一眼就能看個分明。她自問未曾薄待過林東繡,還存了提攜的心思,只是這女孩兒雖會察言觀色,可盯著眼前利益。又愛“窩裡反”,做人格局太小,讓她逐漸淡了心,只規矩舉止談吐,指點中饋罷了。倘若她出嫁,除卻公中的銀子。大房自然要再給她添箱,林長政也曾交代過,都是林家的女兒。不好厚此薄彼,若將來林東繡高嫁,嫁妝自然要同林東綺一般,倘若低嫁,嫁妝也不能太薄。秦氏早就將嫁庶女的銀子備了出來。如今見林東繡這個模樣,竟微微有些寒心。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