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感到自豪。雖說在滿懷希望的同時也不免感到慚愧:居然給這些孩子留下了“弄清真相”的作業。
“請教津崎先生案發當時在本校擔任的職務。”
“我當時擔任校長之職。”
“是本校管理運營方面的最高職務,對嗎?”
“是的。”
“那現在呢?”
“我已於今年四月辭職,現在無業。”
“沒有去別的學校擔任教職嗎?”
“沒有,我決定不做教師了。”
茂木悅男微微朝前探出身子。
“首先,我要對發現柏木卓也遺體時的校內動態展開詢問。津崎先生,是您報的警嗎?”
“是的。”
“為什麼要報警?”
“我認為,有學生死在本校內,這本身便說明事件的性質十分嚴重。”
“您是在什麼時候知道死者是柏木卓也的?”
“遺體發現後不久,我就知道了。”
“是誰向您彙報的?”
“我記得最早告訴我的是高木老師,我馬上親自去確認了死者的遺容。”
“在現場嗎?”
“是的。在等待救護車和警車前來的時候。”
“您觸碰過遺體嗎?”這次輪到辯護人提出這個問題了。
“觸碰過。我將他從積雪中抱出來,清除他臉上和身上的雪。”
“在場的老師只有您一位?”
“當時周圍還有其他老師。但到底有誰,我記不清了。”
眼下是盛夏,津崎先生沒穿那件標誌性的毛線背心。但他會時不時伸手摸一下腰部,像是要去拉那件並不在身上的毛線背心。
“津崎先生,您認識生前的柏木卓也嗎?”
“認識。”
“跟他說過話嗎?”
“說過。在他拒絕上學後,我沒能跟他面對面直接交談。但我隔著房門聽過他的說話聲。”
“柏木不來上學後,您去他家家訪過?”
“去過。”
“去過幾次?”
“我記得是四次。”
“是您一個人去的嗎?”
“不,是和年級主任高木老師以及森內老師一起去的。”
禮子以為辯護人會問老師們與柏木卓也隔著房門對話的內容,可辯護人回到了前面的話題。
“是誰通知柏木的雙親他死在學校裡的?”
“是我。”
“電話通知的嗎?”
“先打的電話,隨後我和森內老師兩人登門拜訪了。”
“當天是結業典禮,對嗎?”
“是的,是第二學期的結業典禮。”
“由於發生墜樓案,事實上並沒有舉辦結業典禮,對吧?”
“是的。我們將學生留在教室,透過校內廣播通報發生的事件,然後就放學了。”
“校內廣播時公開過柏木的姓名嗎?”
“沒有。”津崎先生用手掌摸了一下額頭,脖子上也有亮晶晶的汗水,“我只說過,本校一名二年級的學生去世了。柏木死去的訊息只在他的班級公開。”
“之後,您是否利用職權,向本校的學生及家長公佈柏木的死訊呢?”
“是在第二天的緊急家長會上正式公佈的。在此之前,報紙和電視巳經作了報道,只是沒有提及柏木的姓名,所以我想,不瞭解具體情況的家長應該很多。”
辯護人和津崎先生的問答進行得相當順暢,像事先排練過似的。
“判明柏木的死因,是在什麼時候?”
“明確斷定,是在三天後。經法醫解剖,得知他是從高處墜落而死的。”
“在此之前完全不清楚他的死因嗎?”
“不是。城東警察署的警察在見到屍體時,就指出有可能是墜落而死。”
神原辯護人用平淡的口吻繼續提問:“檢視屋頂,是在什麼時候?”
“在受到警方的提示後……應該是正午過後。那時,學生們已經放學離校了。”津崎先生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塊白色手帕,擦了擦額頭,“在學生們離校前,根本沒時間上教學樓樓頂檢視。”
“為什麼要上教學樓樓頂呢?”
“因為那裡是校內最高的地方。”
辯護人用一隻手輕輕劃了個圓弧。
“可是,屋項是用鐵絲網圍起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