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李煜一笑,問道:“這些話,是趙匡胤教給你說的?還是趙普?”
陶谷一驚,結巴了!
“這,這……”
單憑陶谷的智商,他想不到這麼遠,當然,李煜有穿越優勢,可以從上帝視角分析。
“好了,不想說就不用說——”李煜一擺手,“但是,趙匡胤準備二十萬人,究竟如何安排,你總該交個底吧,合作也要拿出點誠意。”
“是,大唐皇帝放心,新增軍隊絕不會侵擾大唐地盤,目前只是開拔廬州。”
,!
“陶尚書,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
陶谷猶豫好一會,一咬牙,說道:“暫陳兵巢湖北岸。”
“是否準備了運輸船隻。”
“這……正在準備。”
李煜恢復神態,說道:“很好,陶尚書,其他不論,這最後一條訊息,我會派人確認,你最好不要說謊。”
“皇帝陛下,這是何意?”
“你應該能想明白——”李煜起身,說道:“若是你說的是實話,朕可以考慮趙匡胤的建議,否則,哼。”
“下臣句句屬實!”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回驛館去吧!”
逐客令下了,陶谷雖然不甘,又覺得慶幸,轉身要走,李煜又開口了——
“等等。陶尚書,驛館清冷,恐怕又要孤眠難耐,要不要秦弱蘭陪你?朕即刻下旨。”
陶谷臉“騰”地紅了,捂著臉,一言不發,退了出去。
徐鉉強忍住笑,跟著出去,送人啊。
……
終於清靜了,李煜坐下獨斟,大腦裡進行著全面覆盤。
清風近前,問道:“陛下,要不要告訴御膳房,送一碗醒酒湯?”
“不必,朕的酒量,還不至於……”
不經意間,李煜覺察到清風面色不對,眉頭微微皺著,看上去挺不開心。
“清風,你有事兒?”
“……沒有。”
李煜放下酒杯,說道:“清風,你是近侍,問你話總是掖著藏著,讓朕去猜,這一點很不好。哪天會錯了意,事關身家性命的。”
清風“撲通”跪倒,慌忙說道:“陛下,臣……臣只是覺得,不應該答應趙賊!”
“起來說話。”
清風站起來,有些激動:“淮南故國之土地,本就應該光復,吳越敵國之版圖,理當攻佔!若是陛下答應劃江而治,豈不是,豈不是當了冤大頭!”
清風有此一問,很正常,侯家祖宗侯君集是進入過凌煙閣排位的,跟尉遲敬德、長孫無忌這些人是一個級別,家族世代都自稱“大唐後裔”,對於失地求和這種事情,天生敏感。
李煜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朕,何時說了會同意?”
“可是,陛下明明……”
“清風,你知道什麼叫政治嗎?”
“臣不知何謂政治。”
“好,我告訴你——說了不算,算了不說——就是政治。”
這很通俗,因為,李煜沒辦法跟清風解釋清楚“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國家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或敵人,唯有永恆的利益與博弈,否則,清風仍然為認為,李煜是慫了。
“陛下是哄騙陶谷?”
“不全是,而且,你說的也不全對。”
“臣……愚鈍。”
李煜指了指杯中酒說道:“你可去過釀酒坊?”
“去過。”
“你可知道,酒坊蒸酒的時候,就算不喝,光聞味道,人都能醉了。”
“知道。”
李煜笑道:“這就是了,你聞醉了,佔了便宜,酒坊主人可敢找你要錢?”
“不敢。”
“明白了嗎?”
“不明白!”
“自己去猜吧!”
清風鬱悶,你看,這就是權力,剛還說不讓自己說話掖著藏著,結果,皇帝說話藏得更深。
其實,李煜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趙匡胤看似空手套白狼,其實,同意了他的提議,南唐這邊就是那個“聞醉”佔了便宜的人。
南唐不是冤大頭,佔得便宜,只不過是不明顯——
不是金銀財富、不是糧草、不是地盤,而是安全的戰爭環境。
這也是趙匡胤的籌碼!
吳越必須要滅,之所以遲遲不能動手,就是要考慮江北的環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