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僕人住處方向有紅彤彤之色,火燃的正旺,所謂救人如救火,反之救火如救人。他走了幾步回頭看看蘇落等人的住處,略微有些不安。耳聽雞鳴,試想誰打算來害蘇落也不會耐著性子的在大冷天的蹲一晚上,然後此時發現自己離開再動手,很擔心火是有人聲東擊西,又琢磨不會這麼巧合,遂朝起火的方向而去。
蘇落、張初五和春好也聽到這聲喊,此時正是睡眠的最佳時辰,萬籟俱靜,這聲喊就非常的響亮,三人皆從床上起身,春好點了燈,蘇落剛裹緊袍子沒等下床,突然衝進來個穿著夜行衣的人,手執一柄短刀,不刺近處的張初五和春好,直奔她,此人身子輕靈,雙腳離地撲來床上,蘇落急中生智,打翻床頭小几上龍誕香爐的蓋子,隨手抓了一把香灰撒了過去,這龍誕香有祛病功能,加上穀梁鴻自己填了某些藥物秘製,為的是給蘇落調理身體,香燃起時氣味優雅,香灰裡卻含著辛辣之物,蒙面人只蒙著眼睛以下的部分,沒料到蘇落會有這樣的一招,噗嗤!白花花的香灰滿臉都是,眼睛突然劇痛,沉悶的慘叫,轉身就走,不走不行,眼睛已經睜不開。
春好已經嚇得鑽入桌子底下,聽外面吵吵嚷嚷,蘇落擔心刺客有同夥,喊張初五和春好:“我們走!”
張初五和春好都是良家婦人,哪裡見過這種江湖手段和場面,聽了蘇落的話三人衝去東邊找穀梁鴻,發現他竟然不在,料想真是出了大事,唯有跑出臥房,黑夜茫茫,火光處異常熱鬧。
三人剛想奔火光處去,那裡人多也就安全,突然從暗影處竄出一個人,拉著蘇落就喊:“跟我走!”
蘇落未看清楚下立即甩掉對方的手,細看卻是脫歡,想他是野鮮不花的人,那晚自己差點被野鮮不花玷汙,幸虧穀梁鴻及時趕到,於是沒好氣道:“給個理由先。”
脫歡急得團團亂轉,左顧右盼像是怕什麼人:“現在說不清,我以後告訴你,趕緊跟我走。”
蘇落偏不,還執拗的朝他的反方向跑,脫歡大步衝去抓住她抗上肩膀,飛奔跑向後花園,速度奇快,到了後花園看高牆附近有棵大樹,他縱身一躍輕如靈猴,藉著大樹跳上牆頭,離開穀梁家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蘇落並不老實,在他肩上又捶又打,還琢磨要不要使用神識功,這時卻發現兩個人處於一處巷弄裡,巷弄卻被幾十個影衛堵住,成了死衚衕,野鮮不花得意洋洋的橫在眾影衛前面,脫歡怔住,把蘇落慢慢從肩頭放下。
“順寧王,多謝。”野鮮不花朝他和蘇落走來。
蘇落恨恨的看向脫歡,手指他譏誚道:“阿脫,原來你是順寧王,瓦剌的首領,大家都喜歡江湖規則,野鮮不花就化名花千重,你就化名阿脫,早知如此我也配合你們化名玩玩,人在江湖,沒幾個花名算不得江湖人。”
脫歡心裡說,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想救你,今晚野鮮不花準備帶人夜襲穀梁府,我得知情況是過來搭救你的,不料想被他堵截在這裡。他心裡這些話卻沒有說出,脫歡這個人,和野鮮不花地位不分上下,但他非常隱忍,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曾經殺人無數,當然不會怕個野鮮不花,但為了顧全自己的大局,他現在有求於野鮮不花,唯有緘默不語。
野鮮不花喊過影衛夾起蘇落,她嘴巴不饒人,嘲諷道:“真好色,連護衛都是女人。”
野鮮不花當即你來我往的駁斥:“彼此彼此,你的護衛更加了不得,居然是公公。”
蘇落明知他意指穀梁鴻,故意裝瘋賣傻:“公公算什麼,當今皇上還是我親戚呢。”
野鮮不花哈哈大笑,心說你就吹吧,只是沒等笑完,他面前就赫然排出幾個人來,飛魚服繡春刀,大明朝的錦衣衛,為首一個頭領應該是個總旗,年約三旬,他拱手朝野鮮不花道:“這位姑娘果真就是萬歲爺的親戚,請各位讓開。”
愣的不僅僅是野鮮不花和脫歡,還有蘇落,我和朱棣是親戚?我的烏鴉嘴又一次顯靈,後悔剛剛為何不說自己和老天爺是親戚,是不是這個念頭出來之後就會降下天神拯救自己。
野鮮不花知道這些錦衣衛都是朱棣的親信,不敢輕易得罪,又不想放了蘇落,先禮後兵道:“聽聞坊間有偷鑄銅錢之事,錢都有假的,本王怎麼能夠相信你們不是假扮呢。”
那總旗逼近他,兩下里一副劍拔弩張,總旗本著息事寧人之態,拿出自己的令牌給野鮮不花看,誰知他仍舊道:“本王又怎麼相信這令牌不是片破銅爛鐵呢。”
那總旗怒起:“你不要太囂張!”
野鮮不花的三十幾個影衛電光石火之勢衝上,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