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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去時屋裡有傢俱裝置。我每週去看她三四次。我們常常在起居室凹進去的小屋的壁爐裡燃起木柴火。

從那以後芭蒂開始變了。她開始埋怨我沒有勇氣跟我的妻子離婚。又老是說她非常非常想結婚。後來我的確不放心了,我怕有能跟她合法結婚的人向她求婚她會答應。因為她一個人住一幢房子,所以我開始懷疑她可能和別的男人見面。我不斷夢見她要離開我。在夢裡我曾見她站在佈雷梅頓路住宅的外凸窗前跟我看不見面孔的男人講話。這種夢我常做。

不難理解芭蒂每天晚上呆在家裡並不愉快。因此有天下午下班之後我便帶她到塔可馬去吃晚飯,我估計在那兒不大容易叫人認出來。

我應該早說明,我的妻兄愛德迦·薩吞居住和工作都在塔可馬。愛德迦虛誇而淺薄,喜歡炫耀,而且盛氣凌人,這種人只有在律師行列中見得到。他總是恥笑我,因為我分明可以堅持當律師多掙錢,卻去參加了政府機構。愛德迦自從一九七○年離婚之後就頗以女性意中人自居。可是我一向只覺得他好笑,還不覺得他討厭。

總之,芭蒂和我正在塔可馬一家餐廳的後座吃晚飯的時候,愛德迦和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女人走了進來,在我們的鄰座坐下了。

愛德迦努力裝作沒看見我,這就意味著他完全明白我和芭蒂的關係。那時我不能不估計他最終會告訴優妮斯他的所見所聞。開車回西雅圖的時候,芭蒂跟我為這事談了許久。我們兩人都同意由我採取主動行動。

我估計優妮斯瞭解了芭蒂和我之間的感情之後會同意跟我離婚。兩天之後我把一切都告訴了優妮斯,我的妻子是不應當受到不公正的對待的;我也不願意傷害她的感情。我們有兩個兒子,都在東部上大學,還都不知道這件事,優妮斯非常痛苦。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情緒越來越低落,心裡越來越難受。芭蒂來電話說她病了,得了流感。因此在回家見我妻子之前我決定到佈雷梅頓路666號去看看芭蒂。看她身體怎麼樣,也想以自己行為正當安慰自己。

你可以想象在我發現我妻兄的車停在那房子前面時心裡的驚訝。我用自己的鑰匙開啟了門,便聽見愛德迦的聲音從樓梯下的小屋傳來。他正在勸說芭蒂別再跟我見面,可是一聽見我的腳步聲便住了嘴。

芭蒂喜歡透過外凸窗看落日,愛德迦去勸說她時她一定是在那兒。我從滑動門走進去時落日的紅光幾乎耀花了我的眼睛。我應當事先說明,在晴朗日子的黃昏裡外凸窗反映著夕陽時,那屋子簡直象是沐浴在紅霞之中,的確非常美麗。而且,幾扇窗戶上還有十分細緻的蝕刻,是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茅屋蒂曾告訴過我,右邊那人很象我。在日常光線之下我是看不出來的。但是有一天黃昏日落的時候,她把我帶到那兒,指給我看了。她說得對——那蝕刻像和我相象得出奇。

那天下午芭蒂穿著浴衣。當然,她得了流感,也許在床上躺了一天。但是我一看見她就產生了一個念頭:她跟愛德迦睡過覺了。我叫愛德迦滾開,他卻開始教訓我,要我牢記一個有家有室的人的義務。

芭蒂走了過來,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我現在才明白她是在制止他。但是當時我卻覺得那個動作很親暱,甚至很下流。然後愛德迦又責備我作為市議員我辜負了人們的信任。我忍不住了,一拳向他打去。

這一拳打得比我預料的重多了。

愛德迦的鼻子破了,他舉起拳頭自衛,我高興了,因為那給了我再次出擊的藉口。我不斷地打,想打得他叫喊、告饒。於是我感到芭蒂的雙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想把我拉開。我真地生氣了。我為她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她還居然敢來碰我。因此我轉過身去,劈面一拳,狠狠地打向芭蒂。後來發生的事我想不起來了。我抬起頭看到了那右邊的窗戶。我可以發誓那上面刻畫的正是我自己的面孔。

信檢員決定把最後一部分抹掉。這話彷彿表示波佛特能以精神失常作為理由要求重審。現在兇殺案已經過去六年了,無論有罪無罪都已經幾乎無法證明了。信檢員正要下筆,眼睛卻跳到了下一段上。

你也許會奇怪,在我可能承認一般殺人罪甚至嚴重人身傷害罪的時候為什麼竟會承認了一級兇殺罪。不過事實是,我的確是有意地殺害了愛德迦。

那是我剛明白芭蒂已經死了的時候。我開始明白了自己幹出的可怕的事。但是叫我真正發狂的原因卻是想到:要不是愛德迦插足哪會出現這種事!

那時屋裡的紅光已經迅速消失。我看得出來愛德迦的鼻子血流得很厲害。因此我在離開屋子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