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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除夕

手扯了扯師硯的衣襟。

“我多大度,我大度得,嗝,比你胸肌還,還大。”

“天太冷了,這個還是不了不了。”喬玉書立即打圓場。

“無妨!”她搖搖晃晃,大手一揮。

“嗝,他第一天見我,就說他素來體熱,不愛穿衣,這就一小會,給大家看看要什麼緊,是吧師硯。”

她胡亂拍了拍師硯紅的發燙的臉。也不知是酒喝多了熱的,還是被她這話說得臊的。

“扛走扛走……”喬玉書扶額。

師硯想了想,這樣下去自己都得被她扒個底掉,於是抱起她的腿,扛起就走。

“當心,當心別砸著頭。”

小鈴鐺在一旁醉眼朦朧地提醒道。

“師硯,我飛啦?”

她感覺腳下失去了支撐,又什麼也看不見,於是隨手扯開了白綾,想要看看。

“天好黑啊。”

師硯把她放在床上,去倒了杯水。

轉了個身來,看見她頂著兩個青眼圈閉著眼睛在床上蛄蛹,白綾在她手裡死死攥著。

“喝口水,來。”他攬起她的脖頸,扶她起身。

“不要喝這個,我要喝酒!”

她咂巴咂巴水,覺著沒味兒,噴了他一臉,又一把推開,水撒了一地。

“再喝你能把房頂掀了。”他抹抹臉,好氣又好笑。

“躺好別亂動,待會滾下來了。我給你打盆水來擦擦臉。”

“你不許走!”她迷糊著起身,一把精準地環住他的脖子。

“你先給大家看看,你的胸肌。”

他望著攬著自己的人,眼中滿是疼惜,低聲道:

“一身的傷疤,也就只有你不會嫌棄。”

“我先去給你打水。”他收斂了低落的情緒,即便此刻她什麼也察覺不到。

“打什麼水,不許走。”

她口中喃喃,用力地扣緊交叉的十指,酒醉了勁兒似乎格外大。

他費了半天勁也沒能掙開,只得作罷。

“好,好,我不走,永遠也不離開阿驚。”

她酒醉甜甜笑著,迷濛著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他心跳漏了一拍,腦子裡如漏電一般,下意識地想逃。

“你,是師硯嗎?”

她無意識地眨巴眨巴眼睛,眼前好像有好些個模模糊糊重疊的小白臉近在咫尺。

“你能看見了嗎?”

他嚥了口口水,沉下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

“嘿嘿,是師硯。”

她看不真切,像夢一樣,只能習慣性地憑藉著聲音去判斷。

“師硯,我想我爹孃了。”

她鬆了手,軟倒在床上,不復之前的興奮。

“那,過兩日,我送你回家?”

他的臉湊了過來,鼻息打在她臉上,癢癢的,她胡亂地撓了撓臉頰。

“不要,我要找我爹孃。我要告訴他們,沒有他們,我照樣過得好。”

他臉上的喜色沉了下來。

“師硯,”她半睜著眼睛,嘿嘿一笑,看著面前朦朧的人影,“來嘴兒一個吧。”

“啊?”

他預感到不妙,撐著床沿就要起身,誰料她酒醉之中,兩手下意識地捏住了他的兩腮瘋狂蹂躪。

“師硯,你臉上怎麼,嗝,有條毛毛蟲啊。”

她用力搓下了他精心粘上去的疤。

他看著被她隨手丟到地上的疤痕,有些手足無措,撐著床沿發力想要奮力逃脫。

“疼疼疼。”

幾番來回拉鋸戰後,他被扯得臉皮都要撕脫下來了。

“去蟲可嘴兒。”

她沒能把他的臉扯近,自己倒是憑藉著腰力,噘著嘴湊了上來。

他瞳孔收縮,瞪大了眼睛,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心在胸膛裡咣噹咣噹亂竄。

這要是親上去了,豈不是天崩地裂,飛沙走石?

與她這般近距離的接觸,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隨著時間的推進,他的心越來越恐慌,每一天都像瀕死的倒計時一樣折磨著他。

他不知道她是否能接受師硯便是李焉識的殘酷事實,若是不能,他便不該與她這般親密。

更何況,被厭惡之人騙身騙心,她會有多絕望。

外頭咻的一聲,煙花炸響。

她神情驚懼,緊蹙著眉,鬆了手,恍惚著悶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