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扯了扯師硯的衣襟。
“我多大度,我大度得,嗝,比你胸肌還,還大。”
“天太冷了,這個還是不了不了。”喬玉書立即打圓場。
“無妨!”她搖搖晃晃,大手一揮。
“嗝,他第一天見我,就說他素來體熱,不愛穿衣,這就一小會,給大家看看要什麼緊,是吧師硯。”
她胡亂拍了拍師硯紅的發燙的臉。也不知是酒喝多了熱的,還是被她這話說得臊的。
“扛走扛走……”喬玉書扶額。
師硯想了想,這樣下去自己都得被她扒個底掉,於是抱起她的腿,扛起就走。
“當心,當心別砸著頭。”
小鈴鐺在一旁醉眼朦朧地提醒道。
“師硯,我飛啦?”
她感覺腳下失去了支撐,又什麼也看不見,於是隨手扯開了白綾,想要看看。
“天好黑啊。”
師硯把她放在床上,去倒了杯水。
轉了個身來,看見她頂著兩個青眼圈閉著眼睛在床上蛄蛹,白綾在她手裡死死攥著。
“喝口水,來。”他攬起她的脖頸,扶她起身。
“不要喝這個,我要喝酒!”
她咂巴咂巴水,覺著沒味兒,噴了他一臉,又一把推開,水撒了一地。
“再喝你能把房頂掀了。”他抹抹臉,好氣又好笑。
“躺好別亂動,待會滾下來了。我給你打盆水來擦擦臉。”
“你不許走!”她迷糊著起身,一把精準地環住他的脖子。
“你先給大家看看,你的胸肌。”
他望著攬著自己的人,眼中滿是疼惜,低聲道:
“一身的傷疤,也就只有你不會嫌棄。”
“我先去給你打水。”他收斂了低落的情緒,即便此刻她什麼也察覺不到。
“打什麼水,不許走。”
她口中喃喃,用力地扣緊交叉的十指,酒醉了勁兒似乎格外大。
他費了半天勁也沒能掙開,只得作罷。
“好,好,我不走,永遠也不離開阿驚。”
她酒醉甜甜笑著,迷濛著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他心跳漏了一拍,腦子裡如漏電一般,下意識地想逃。
“你,是師硯嗎?”
她無意識地眨巴眨巴眼睛,眼前好像有好些個模模糊糊重疊的小白臉近在咫尺。
“你能看見了嗎?”
他嚥了口口水,沉下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
“嘿嘿,是師硯。”
她看不真切,像夢一樣,只能習慣性地憑藉著聲音去判斷。
“師硯,我想我爹孃了。”
她鬆了手,軟倒在床上,不復之前的興奮。
“那,過兩日,我送你回家?”
他的臉湊了過來,鼻息打在她臉上,癢癢的,她胡亂地撓了撓臉頰。
“不要,我要找我爹孃。我要告訴他們,沒有他們,我照樣過得好。”
他臉上的喜色沉了下來。
“師硯,”她半睜著眼睛,嘿嘿一笑,看著面前朦朧的人影,“來嘴兒一個吧。”
“啊?”
他預感到不妙,撐著床沿就要起身,誰料她酒醉之中,兩手下意識地捏住了他的兩腮瘋狂蹂躪。
“師硯,你臉上怎麼,嗝,有條毛毛蟲啊。”
她用力搓下了他精心粘上去的疤。
他看著被她隨手丟到地上的疤痕,有些手足無措,撐著床沿發力想要奮力逃脫。
“疼疼疼。”
幾番來回拉鋸戰後,他被扯得臉皮都要撕脫下來了。
“去蟲可嘴兒。”
她沒能把他的臉扯近,自己倒是憑藉著腰力,噘著嘴湊了上來。
他瞳孔收縮,瞪大了眼睛,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心在胸膛裡咣噹咣噹亂竄。
這要是親上去了,豈不是天崩地裂,飛沙走石?
與她這般近距離的接觸,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隨著時間的推進,他的心越來越恐慌,每一天都像瀕死的倒計時一樣折磨著他。
他不知道她是否能接受師硯便是李焉識的殘酷事實,若是不能,他便不該與她這般親密。
更何況,被厭惡之人騙身騙心,她會有多絕望。
外頭咻的一聲,煙花炸響。
她神情驚懼,緊蹙著眉,鬆了手,恍惚著悶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