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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不幸。

至少,是孟將旅的不幸。

刀在。

人強。

刀在手。

雷怖就成了恐怖的雷怖。

一刀。

頭落。

他一刀斬下了孟將旅的人頭。

青色的刀,綠色的血——這刀殺人,連刀殺人,連血也變青。

好一把刀!

這是一柄好刀,但對雷怖而言,這卻不是一把趁手的刀。

這不是“步步刀”。

他使慣了步步刀。

“步步刀”和這把“青青刀”的長短、輕重、刃口乃至刀鋒、護手都不同,所以當雷怖一刀殺了孟將旅之後,忽見一人揉身撲來,他一刀“步步高昇”就斫了過去,可是,因為刀的結構不一樣,致使他的刀速慢了那麼一點點,刀勢偏了那麼一些些,刀勁少於那麼一微微,那人雙手一拍,已空手抓住了刀柄——雷怖這才發現,那人雙手是戴著肉色手套的,而這肉色手套,竟似金絲護甲一般,使刀鋒傷不了他的手。

——若不是雷怖在驚悸中依然眼快目尖,發現來人戴了個難以察覺的手套,雷怖還以為是名捕鐵手來了!

來人一來就擋住了雷怖的刀。

——雷怖最可怕處便是他的刀。

他決不讓雷怖使刀。

他看得準。

抓得準。

看得準是他的眼界。

抓得準是他的出手。

他還認得準:

認準了時機!

2.落雨收柴

他當然不是鐵手。

他是餘默然。

——他便是剛才在“四大旗主”黃昏、利明、吳夜、鍾午鬧事為難魚姑娘時候,出言挺身表示關心的那名中年漢子,他打扮舉止,都很文雅,原是一名江湖人,後來成了刀筆吏。

最後因看不慣朝廷刑法太過酷烈,製造冤案多於替人們辦案,又辭官不當,做回他的武林人。

他原是“飛斧隊”餘家的精英,他的仇家是“四分半壇”陳家和“天安門”陳氏一族的子弟,一向交戰慘烈。

——別人練飛斧,他練接斧、接暗器、揍兵器。

當然,飛斧淬毒,並不好接。陳家兵刃,有不少是出自“下三濫”何家,“黑麵蔡家”的手筆,難免淬毒。

他便製造了這樣一雙百毒不侵,刀劍不入的手套,見仇家便殺,十分快意恩仇,江湖人稱他這一雙戴了不怕毒物而且本身就淬有劇毒的手為:

“搜仇手”。

他開始沉住了氣,不動聲色,混在眾裡,不求特殊表現,只求保命;而今,一旦認為機會來了,便猝起發難,一出手就雙手合住了刀:

雷怖的刀。

因為他發現了一個要害:

雷怖無疑是可怕的。

——但他最可畏可怖的,乃在於他手中的刀!

一旦他失了刀,或不能用刀,那麼,此人的殺傷力,就大大減弱,並不是絕對無故的。

所以他要制住他的刀。

餘戳然是扣住了雷柿的刀。

雷怖想抽刀。

一抽不動。

他用力一扳。

——刀鋒銳,一扳之下,別說手,木石亦為之削、為之斷。

但卻扳不動。

雷怖紅了眼。

他已沒有時間。

也沒有機會。

一時間,已不知道有多少人,把握住這個時機,向他攻來。

他急。

且惶。

——沒有了刀,他的形勢甚為險峻。

情急的他,發力將刀一送:

把對手心房刺穿再說!

可是刀仍沒有動。

餘默然專心一致、心無旁騖,穩如磐石,只求把刀夾住。

他真的夾住了刀:刀如嵌在鐵巖裡,無論雷怖怎麼費盡力氣,千方百計,就是拔不出來、發不出去!

雷怖只覺肩上、肋下、背部、腿惻,都劇痛了起來。而且,在四方八面,各死穴要害,還不知有多少兵器多少招。

向他攻了過來!

他只有棄刀。

再次棄刀。

棄刀保命。

他現在正處於客棧門前,後路給人堵了,前路也給戳了。

雨篩打進來,人也殺了過來,他渾身都溼透了,身上至少有三條肋骨斷了,腰間鮮血長流,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