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亭第一次見別夕亂了步子,想也不想便伸手攙扶上了他的胳膊,卻被別夕輕輕的拉出,表情並著聲音一起飄渺著:“我不礙事的。
見別夕不再輕笑,晏亭想不出自己可有說錯了什麼,更加的伸手捏緊手中的衣帶,似乎那上面還殘存著別夕的溫熱,隱隱間還泛著淡淡的藥香,那是屬於別夕的味道。
分別之時,別夕又恢復了輕柔的笑,遠處的宮燈搖曳,襯著別夕淺笑的臉,恍然不在人間,“別夕兄,先前那話,我並不是隨口說說。“別夕一愣,晏亭淺笑登上馬車,今夜並未見了蒼雙鶴那妖孽,可晏亭卻覺得今夜的心情甚是順暢——今夜,有君相伴左右,即便有礙眼之人。卻還是覺得尚晨宮中的喧譁,也是十分美好的事情了。
“別夕,你失態了。”
“先生,別夕還是不能免俗。”
“其實不必刻意裝扮,你不能總活在假象中,三年已過,你是該走出來了。”
“先生掛心了。”
空氣中真的寒冷了許多,別夕絲毫不為輕寒所動,半晌別夕竟又輕喃道:“他總讓我想到故人。”
蒼雙鶴腳下的步伐微微一頓,隨後輕緩道:“他是男子,十幾年前我便認識他了。”
別夕輕點著頭:“對,不是女子。”
兩輛馬車,乘著夜色同時離開尚晨宮,每個人心頭都藏著不足以外人道的私事,曾勝乙抱著劍與晏忠同時坐在車廂前,車裡的晏亭已經拿出三年重孝的藉口換得侍婢片刻的沉靜,睿王見不得難看,即便是這等尋常的宮娥,也生得清秀異常,她說她叫春娥,晏亭救她一命,她願意以身相許,是個活的卑微卻知恩圖報的女子。
那廂尚晨宮重歡殿內,姒塔衣衫盡褪自睿王身後擁著他窄細的腰身,嘴唇與睿王耳畔囁喏著:“大王,妾身今晚舞出一身粘膩來,莫不如……”
未等姒塔的話說完,睿王已經伸手拿掉姒塔扣在他腰間的手,漫不經心道:“美人,寡人今日實在累了,你自己去沐浴吧,寡人今夜想一個人歇歇。”
被掙脫開的姒塔面色一沉,眼睛恨恨的瞪著睿王,待到睿王轉身之時又換上了輕笑,“既然大王累了,妾身便不硬拉著大王了。”
睿王滿意的點了點頭,並不多話,轉身離開重歡殿,待到看不見睿王的身影之後,姒塔冷哼一聲,伸手便掃開身邊的陶罐,發出清脆的破碎聲,嚇得外頭的宮娥倉惶的跑了進來,邊跑邊問道:“夫人您還好吧?“
姒塔怒聲道:“出去,本夫人現在不想看任何人,都給我滾出去。”
那原本已經跑進來的宮娥聽了這話又紛紛退了回去,姒塔跌坐在厚厚的絨毛地毯上,心中惶恐的猜想著,莫不會真的輸給那個恁般難毒的男人了!
卻說睿王出了重歡殿,深深的吸了口氣,今夜他也覺得歡愉,說不分明,腳步異常的輕鬆,走到自己的寢殿門外,看著躬身應著的衛士,進門的腳步竟然頓了一下,微微顰眉,隨即抬步緩慢的走進了寢殿,輕紗幔帳內,偌大的王榻上,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凸起物,睿王拂手掀了最外頭的幔帳,那床上的凸起物微微一顫,隨即霍然起身,雙手捧著緞被,跌跌撞撞的下了王榻,跪倒在地,戰戰兢兢的說道:“民女弱水參見大王。”
睿王上前一步,垂下的幔帳輕輕盪滌著,眯著眼看著跪在地上嬌嬌柔柔的女子,睿王冷聲問道:“西鼎侯孝敬寡人的?”
弱水身子微微一顫,隨即細聲細語道:“侯爺乃民女的恩人。”
睿王冷哼一聲,“倒是個極標緻的人兒。”
弱水艱難的嚥了咽口水,輕緩道:“民女謝大王美贊。”
又上前一步,俯首看著弱水一直顫抖著的聲音,冷聲問道:“若寡人今日累了,不想動你,你會怎樣? ”
聽聞此言,弱水身子劇烈的顫了一下,隨即故作鎮靜道:“大王不喜歡的人,留著何用?”
聽弱水之言,睿王突然揚聲笑道:“當真是盛康的風格,既然是送來的孝禮,寡人看不分明,是斷不會收下的。”
弱水咬唇半晌,隨即閉上了眼,慢慢的直起上半身,雙手霍然一撤,護在身前的緞被頃劑下滑……
第五十九章 妾心繞君身
空氣間蕩著勾魂的檀香,眼角的水澤猶自滾動著,身體 上隱隱殘存著屬於睿王特有的龍涎香味,弱水仰躺在王榻之上,睿王生得好,是那個黑瘦的上大夫萬萬比不得的,可是為何當他伏在她身體之上時,為何她的腦海裡只充盈著那一張溫和淺笑著的臉?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