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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出望外地叩頭謝恩,恭送聖駕出門。春燈等得成帝走後,日日地望成帝派人來接;哪知一直等了兩三個月,影蹤毫無,於是一急而病,一病而死。陽世不能再作皇后,或者在陰曹守候成帝,也未可知。

那末成帝為什麼言而無信的呢?起初在成帝的心理,原想把春燈納入後宮。後來又是張放上的條陳,說是春燈這人,究是娼家妓女,若進後宮,日子一久,總要露出馬腳來的;陛下倒不要緊,可是臣的吃飯東西,便要搬家了。成帝也以為然。

春燈的一條小性命,就被張放這一句說話斷送了。

成帝既然拆了那個春燈姑娘的爛汙,他老人家只好躲在深宮,當然不來重訪枇杷門巷,終日無事,便帶著張放在甘泉、長楊、五祚諸宮,東闖西撞。成帝有時穿著便衣,那班監不認識他的,他只詭說是富平侯的家人。好好一位皇帝,情願冒充侯門家奴,豈不是樁笑話!正是:狐兔迷人非怪事,君臣放浪乃奇文。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四回 真放肆欺君逾制 假正經懼姐捻酸

卻說成帝與張放繾綣了年餘,又是臘盡春回。是年改易年號,號為鴻嘉元年。丞相張禹老病乞休,罷歸就第,許令朔望朝請,賞賜珍物無算。用御史大夫薛宣為相,加封高陽侯。薛宣字贛君,東海郯人,歷任守牧,遷官為左馮翊。光祿大夫楊鹹,亦是飽學之人,前稱薛宣經術文雅,能斷國事,成帝因即召為少府,擢任御史大夫,至是代了張禹為相。

越年三月,博士行大射禮,忽有飛雉群集庭中,登堂呼鷇,旋又飛繞未央宮承明殿,並及將軍丞相御史等等府第。車騎將軍王音,因此上書,諫阻成帝微行。那時成帝遊興方濃,又有張放助趣,哪肯中止。

一日,成帝偶經一座花園,抬臺看見園內聳出高臺,臺下似乎有山,儼與宮裡的白虎殿相似。不禁奇怪起來,顧問從人道:“此是誰人的花園?”從人答是曲陽侯王根的。成帝當下作色道:“如此僭越,成何體統!”言罷,立刻回宮,召入車騎將軍王音,嚴詞詰責道:“朕前至成都侯第,見他穿城引水,灌入宅中,行船張蓋,四面帷蔽,已經著侈踰制,不合臣禮,如今曲陽侯又疊山築臺,規仿白虎殿形,更無忌憚,這般放肆,真是目無皇室了!”王音聽罷,啞口無言,只得免冠謝罪。成帝拂袖入內。

王音慌忙趨出,奔告王商、王根。王商、王根聽畢,也嚇出一身冷汗,意欲自加黥劓,至太后處請罪。妻孥聽了,號啕大哭。說是黥面劓鼻,非但痛苦難當,而且大不雅觀。堂堂侯爵,皇皇國戚,還成什麼模樣?大家正在紛紛議論躊躇莫決的當日,又有人入報道:“司隸校尉及京兆尹等官,已由尚書傳詔詰問,責他們何故放縱五侯,不知舉發。現在這班官兒,統統入宮請罪去了。”王商、王根兩個聽著這等不祥訊息,當然更加惶恐。

沒有多時,復有人齎入策書,交與王音。王音跪下捧讀既畢,方始遞與大眾觀看。大眾一看上面寫著的是:“外家日強,宮廷日弱,不得不按律施行。將軍速召集列侯,令待府舍,聽候後命。”大家傳閱之後,個個猶如鑽糞的蛆蟲一般,那種惶急情形,筆難盡述。當時王音詳問朝使,又知成帝更下詔尚書,命查文帝誅薄詔故事。王音因為事不幹己,不過替他們著急罷了。

王商、王根,本是兩個紈禱子弟,當時仗著王鳳的威勢,不知天有幾許高,地有幾許厚;及至冰山失靠,大禍臨頭,除了抖個不止之外,眼看朝使揚長出門而去,惟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毫沒一些主張。還是王音略有見識,忙對大眾說道:“此事已是燃眉,惟有一面快快遣人進宮,力求太后轉圜;一面大家同向主上請罪,聽候發落。”王商、王立、王根等人,於是身負斧鑕,俯伏闕下。好容易候了兩三個時辰,始見一個內監,出來口傳詔旨,準照議親條例,赦罪免誅。大家聽了,悄悄抽了一口冷氣,趕忙謝恩,歡躍回第。

成帝擬將諸舅懲治一番,又知太后必來說情,只要他們知罪,從此改過,便也罷休。

有一天,成帝遊至陽阿公主府中。公主乃是成帝的異母姐妹,長得異常美貌;家中富有,真堪敵國。單是歌女一項,上等的一百名,中等的二百名,下等的三百名。就是成帝宮裡樂工,也無如此之多,即此一端,可以想見公主府中的奢華了。

當時公主一見聖駕到來,慌忙設宴,恭請成帝上坐,自己在下相陪,並出上等歌女數十人,侍席侑酒。成帝起初尚不在意,以為普通人物,不值御眼一看。誰知內中有一絳衣女郎,非但歌聲嬌潤,舞態輕盈,此人的相貌,真稱得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