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一個月,什麼時候是個頭。”趙一深深吐個菸圈,“咱一開始就不該置氣,現在看爺都快成啥樣了?”趙一憤懣的看著自己。他們都是一身髒的不行的作訓服,離開三米就一股子酸味,也對虧待久了,鼻子沒那麼靈,要不冷不丁遇見這麼一個人,還不知哪的流浪漢呢。
“你愛乾淨,幫我把衣服也洗了唄。”王猛把菸蒂扔進廁所衝了。
“有力氣爺還不如玩牌呢。”趙一哼哼。
“玩牌,能活過新兵連再說吧!”向雲飛洗了手,看著鏡中的自己,黑了,也瘦了,兩兩頰明顯獻了下去,眼睛冒著光,綜合來說人精神了不少,“好處就是我們不用去餵豬了。”
新兵訓練不好的可能會被下放到後勤。像是他們這個訓練,算不得新兵連第一,肯定也落不得後退。
回了寢室,向雲飛拿了信紙給家裡寫信,手機早就在剛入伍的時候上交了,公共電話就那麼幾個,他嫌排隊麻煩,乾脆寫信。伴著寢室裡打雷般的呼嚕聲,向雲飛給家裡寫了一封長信。老頭子到現在還不肯原諒他的決定,他還要討好的解釋下。
再次提筆,寫個名字就不知在些什麼。能寫什麼,迷迷糊糊畫個背影,和記憶中的男人重疊,向雲飛心裡嘔了一大口血。想想這就是男人的劣根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把畫了背影的信紙放入信封,扔進置物櫃的最底層。
一個月後,十公里武裝越野,向雲飛他們已經能和一班前後腳到了,擒拿還是被揍的鼻青臉腫,戰術也是被踹的屁股上一個腳印連著一個腳印,不過看看張峰的老臉,總算沒有黑到底,偶爾會代替顧偉班副給他們指導指導,通常這個時候向雲飛覺得這是找他們不自在。
訓練是痛苦的,收穫也是快樂的。軍隊很簡單,強者為王,別看向雲飛他們跟著一班訓練累的像條狗,在新兵連裡,他們絕對是別人的偶像。
在新兵連還練習佇列的時候,向雲飛他們已經在練習擒拿了,他們練習擒拿的時候,向雲飛他們已經跟著老兵在練習單兵戰術,不是簡單的戰術訓練,是跟著老兵在四百米障礙裡面摸爬滾打。當初剛來軍隊的幾個白斬雞,眼看著成了肌肉型男。看著向雲飛和李兵他們在老兵的指導下像模像樣戰術配合,很多人心裡又嫉妒,也有佩服。
進入一月份,J區被白雪覆蓋,向雲飛越來越討厭戰術訓練,趴在冷邦邦的雪地上,很是不好受。新兵連的兵在雪中練習擒拿,不時會往老兵的訓練場上瞄幾眼。向雲飛和李兵幾個菜鳥成了他們嘲笑的焦點。障礙物都是冰,過獨木橋的時候除了老兵,幾個兵蛋子都栽了跟頭,被新兵老兵一起嘲笑,李兵氣不過找顧偉理論,顧偉只說了一句話就堵上了李兵的嘴,戰爭不會認識新兵老兵。
“快,過獨木的唯一訣竅。”顧偉說完,從頭表演了一下四百米障礙,一分二十五秒,“咱班長能跑到二十以裡去。看到我剛剛的動作沒,想要成績,是要有訣竅的,多看多學。”
不知道什麼時候。向雲飛再沒看過王成的眼淚,這個男孩成長了青年,眉眼間少了稚氣,多了成熟。在獨木上栽下的時候王成碰青了額頭,不過也沒事人一樣繼續訓練。寒風中向雲飛眯起眼,他不知道終點會怎麼樣,只是知道他不能認輸。
深夜,隨著緊急集合哨,向雲飛幾個利索的穿衣服打揹包,和李季出了寢室,直奔操場。向雲飛他們跟著一班訓練,但還是李季的兵,住的也是原來的宿舍。一班夜間的緊急集合都是針對老兵的,李季回了自己的班,向雲飛他們就跟在了一班的後面跑了五公里,然後回寢室,繼續睡覺。
越野車上,付連長拿著望遠鏡重點觀察了向雲飛他們幾個人,“不錯麼,才一個月,變化很大麼,果然還是要多打磨一下的。”
劉方圓笑呵呵的看看付連長,“都是好孩子,就是被家長寵壞了,張峰也是個厲害的。”
“張峰是挺會帶兵。”說著付連長嘆口氣,“上面當咱們收割機呢,這回跟我要張峰呢。”
“你是說?”劉指導員的話語間有些驚喜。
“看你樂的,好不容易這麼個好兵,我怎麼捨得。”付連長被劉指導氣了一下。
“這也沒辦法,張峰的年紀也大了,在不動一動也就沒有機會的。”
付連長也沉默一下,“也是啊,不過走了也得給我留下點東西,那個向雲飛,怎麼也要給我□出來我才放人,不然虧大了。”
“□出來也是個留不住的,那個向雲飛可是個大學生呢。前幾天他找我申請他們學校的畢業考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