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雲本身資源並不富裕,自身出產完全不夠養活百萬戶人口,年年都需要朝廷撥糧接濟,青壯年女子六成靠從軍養家,軍餉後勤等命脈皆掐在朝廷手中,所以就算君太平初為燕王,處處張狂大行新政,不尊上諭,不理皇令,因燕王歷代都如此,朝廷只當是君家復起又多了一個刺頭親王,實是沒大當回事,畢竟歷代燕王哪個不是天縱其才不也都沒敢反不是?
君太平年少氣盛,當年又是含恨冒天下之大不韙棄母族繼承的親王,三年練兵,和姒國這一場衝突也是眾人早有預料的,雖然場面鬧得大了一點……但實在沒想到,以君家之富,燕雲暗藏之儲備,竟然可以支援全燕雲境內三年練兵,三十多萬主力數年征戰,而且兵力如此之強,二十五萬純精騎兵呀,而且三年成軍,君太平的魄力手筆之大,燕雲民眾潛力之深,實在是駭人聽聞……君太平如此辣手,不惜滅族屠城求速戰……後患無憂,大姚拿什麼再去圈住這隻出欄的猛虎?
路子歸呢?”探子被人提醒才反應過來陛下問的是姒皇后姚長寧帝卿殿下,忙磕磕絆絆的答道:“帝卿殿下,也身,身隕宮中……”滿殿倒抽一口氣,景帝閉目藏住苦澀。屠姒王庭,殺大姚帝卿……太平,你果然,果然……
祈連山下,還有一個人也正不滿著,不過他不滿倒不是因為屠城,而是不滿燕王是以王之名下的屠城令。青史汙名,士林的口誅筆伐,君霐並不願意這些落在尚年輕的女兒頭上,城要屠,但完全可以讓他以元帥的名義下令,本來這次滅姒的主帥就是他。
太平看著不遠處姒國王庭燃燒的火焰,伸手抹去父親金甲上的一抹烏跡,安撫的平淡道:“父親給我把天下打下來,還要替我擔歷史罵名麼?女兒雖然不會疆場廝殺,但殺幾十萬人卻還不會承擔不起,放心吧,沒事的。”君霐看著女兒映在火光中年輕的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心中藏下一抹憂慮。只有他這個做父親的隱約有點感覺,太平自小早熟,性情涼薄,卻又矛盾的溫和,將帥之道都死活無法開竅,上百萬的殺戮對她而言絕不是跟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描淡寫。
姚後宮,景帝和秦太后看著來自祈連山下的詳細探報,秦太后驚得臉色數變:“她這不是要滅姒,分明是想完全吞併,蠻荒苦寒之地,她難道想……”景帝點頭,眼神深沉道:“此城一屠,最多兩年,她就可以平定姒國全境。”
姒國尚施行部落奴隸制度,皇族滅絕,貴族清空,以燕雲本身的混血性質,加上太平這幾年施行的新政,要整合統治剩下的奴隸姒民一點困難都沒有。萬里疆域在手,燕雲已經有足夠的資本跟大姚分庭抗禮,就是持久戰都不怕,不出兩年,姒國全部被燕雲吞並消化後,君太平會在燕雲登基立國……
“這不可能!王庭雖破,姒國還有百萬民眾,四十餘萬軍隊流離在草原之上,八大親王部落尚餘其四,草原廣大,拖沓起來,漫說兩年,就是三五十年都不可能結束戰亂!”秦太后斬釘截鐵道。
景帝輕輕揉了揉幾天沒合的眼,疲憊的道:“按理說是如此,不過,太平會怎麼做,算不到。”一年破了姒國王庭,這在戰起之初也是誰也沒想到的吧?兩年!姬嬽重重捶了一下桌子,他可以肯定,最多再有兩年,太平一定可以結束這場戰爭,並且把姒國全啃下來。
“她既然敢召告天下殺了長寧帝卿,那路子歸就肯定沒死,皇兒,你在想什麼?”
她打下一個偌大的版圖,或許帶了那路子歸從此偏安一隅安享太平,或許興兵犯上直指泰陽,皇兒,你是想她來還是不來?
景帝轉過頭來,深邃的桃花眼定定的看著父親:“孩兒什麼都沒想。”秦太后伸手輕輕摸著景帝的臉,一模一樣的桃花眼顯現出一絲傷感:“可憐的孩子,若知今日,父後……”
景帝勾起唇嘲諷一笑:“若早知今日父後如何?”秦修無力的垂下眼,是呀,就是提前知道有這麼一天,自己難道就會收手不那麼做麼?他不能讓君霐進宮,也無法看著他被殺,全是定數呀,君家的人,全是命裡的定數。姒國王庭城外,太平側頭看著父親平淡道:“不,一年足矣。”
傷戰
“小四!”長安徒勞無功的抱著君朝歌漸冷的身體,淚眼朦朧。
“姑奶奶,還,沒,沒死,你這,傢伙,嚎,嚎什麼……”君朝歌笑罵道,斷斷續續的,卻是聲若蚊吟了:“要快,往南走,小姐一定已經打下王庭了。”
“嗯!”長安用力擦去淚水,拼命的點頭,嗓子卻堵得說不出話來。洛陽、西歧、朝歌、建鄴、秦川、楚嶺、潼關還有她長安,八個人從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