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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藏這種能力都是十分麻煩的,因為我從來不相信會有人對此一點都不在乎。”

“是啊,你可以從櫃子裡出來了,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

維布聽了大笑起來。過了一會兒,我才收斂了笑意,“我在乎一位朋友,但我不在乎超自然的天賦。”

“謝謝。我想說……天啊,謝謝。”

他又沉默了下去。我不喜歡把氣氛弄得這麼低沉,儘管我明白維持那種社交晚會式的交流氣氛是需要才能的,這是我們都沒有的。“我更有興趣研究你的俄國菜式。你總是寫,我卻一次都沒嘗過。”

“如果你願意,等天氣好點的時候,你可以來新罕布什爾。我可以邀請來做客了,我想我的情況不會那麼糟——我已經超過三十五歲了。”

迪梅克·格雷格說過,他們這些人三十幾歲就會徹底瘋掉。我當然為他感到高興,繼續聽他說新罕布什爾的森林和其中的動物。他說他不敢奢望能去打獵,因為他不確信他拿到一把獵槍後會做出什麼事來。於是他在天氣好時去林間散步,到林場以外、森林的更深處,看著那些藏在樹林灌木中、他叫不出名字來的動物,它們好像溫熱了他心靈中僵化掉的那部分。

“好像是隻土拔鼠還是貂,我用三明治裡的雞肉把它從洞裡引了出來——它吃掉了,我簡直高興壞了。那時我才明白,為什麼軍隊裡不允許養寵物。有個夥計在巴格達撿到一隻雉雞——它還活著真是神奇。他想養它,結果還是被長官送去廚房做感恩節烤火雞了。”

說起來感恩節也快到了。最後維布建議我,“試試做紅菜湯,除了牛肉再放點牛椎骨,會讓你感覺好很多。”

我掛了電話,又想起他說他超過了三十五歲。在許多人的人生計劃中,在三十五歲時取得一定的事業成就和穩定的地位已經算是非常理想了,然後他們才開始考慮要個孩子。青年時的迷茫和辛勞才過去,生活終於在他們面前鋪展開一幅更明朗開闊的畫面。但對於維布來說,平穩地度過這個年齡,好像是一件無與倫比的壯舉。

突然門被開啟了,道格拉斯走進來,一隻手握著兩個馬克杯。我想接過他手上的瓷杯,他說:“這是熱巧克力,我們一人一杯。”

說完,他捧著馬克杯在壁爐邊的沙發上坐下,“你以前打球受過的傷會疼吧,洛杉磯的冬天的確不好過。”

“還好,去到哪裡都會疼的。”

“我以前被日本人打過幾槍,來到洛杉磯之後冬天總是會肩膀疼。”

我喝了一口熱巧克力,味道非常濃郁。“我還不知道熱巧克力能過緩解舊傷。”

“不能啊,只是很好喝而已。”

我不禁莞爾,“是啊,的確很好喝。”

“噢,這木珠鏈子很漂亮。”

它繞在我的左手腕上,似乎這樣會保護我骨折過得手腕不受疼痛侵擾。“這是維布·格雷格送給我的。”

“維布,是我認識的那個維布嗎?”

“我想是的,他有時會提到你。”

道格拉斯看著那串手鍊,沉默了半餉,嘆息道:“是嗎……他過得不算太壞吧?”

“比預期中的好很多,這是他親手做的。”我脫下手鍊,遞給道格拉斯,“剛才我們通了電話,他大概比他的父輩們情況好得多。”

他舉起手鍊,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他很用心。”

“我很抱歉,道格拉斯,但我的確非常好奇,為什麼你會幫助他?”

“你不用道歉,這不是什麼秘密。”道格拉斯把它還給我,“我不知道你認識他,所以我以為你不感興趣。在珍珠港遇襲時,我在大學讀二年級,那時我非常討厭家裡的環境——他們只關心怎麼在這場戰爭裡賺錢。於是我休學去參軍了,我起初是在航空母艦上做後勤,在那兒我認識了比爾·格雷格。

我點點頭。他就是迪梅克·格雷格所說的那位死在二戰中計程車兵,那個“最正當”的發瘋理由。

道格拉斯繼續說了下去:“後來去瓜達爾卡納爾島上作戰,他發現了好幾次日本人的埋伏——真是不可思議,第一次我們的長官差點因為他違紀而槍斃了他。然後有天晚上,他跟我說,他快要發瘋了,他眼裡都是血,他家裡每個人都會發瘋。然後——如果你和維布是朋友,你會明白和比爾做朋友的感覺,我知道他能洞察人心、洞察一切,但我選擇去相信他。於是他向我說出了他們家族的故事。是的,我相信他,但我無法拯救他,第二天我們和日本人作戰時,他突然丟下了槍。”

“他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