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因此而顯出生氣的樣子。
雖然有點異於常人,但艾剛之所以能被社會接受、在社會生活的原因就在這裡。如果他此時勃然大怒,早晚會失去公民權。
“馬卡特先生,”我說:“不是我找你來,是你自己說想見我的。”
“咦?是這樣嗎?”
“我用力地點點頭。
於是艾剛笑了出來,然後抓了抓自己的頭。
”啊,對了。真糟糕,我忘了。原來如此。因為我想跟醫生說說話,隨便聊聊什麼都可以。”
我又點點頭。
“有什麼事嗎?”
“我是為了其他的事情才來這裡找你的。”
“什麼事?”
“不,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也許你會覺得很奇怪,是我要回去的地方。我不知道是哪裡。”
“是你在哥特堡的家嗎?”我故意問。
“不,哥特堡我知道。不是那裡。你的特殊能力。。。。。。也就是說,不是以醫生的身份。。。。。。”
但是,他說到這裡就打住了。
我說:“我也不太清楚。我有時可以發揮那種能力。海利西是。。。。。。?”
艾剛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醫生,我現在很彷徨,好想愛你噶在心神不寧的夢中。我剛剛說每天都很快樂,那絕對不是謊言,但是我每天都很空虛。就是。。。。。。很不真實,沒有生活的踏實感。我有一個該回去的地方,我很確定,我必須回到某個地方去。現在住的地方,並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但是,我不知道那裡是哪裡。”
這可有意思了。
“嗯,你想知道那裡是哪裡?”我這麼問。
艾剛深深嘆了一口氣,同時點頭,“對,我想知道。醫生,我想知道那個地方。我很想知道。”
他那誠懇專一的表情讓我有些動容。
“或許我能告訴你。但我不知道那樣是否會帶給你好運。”我說。
艾剛驚訝地看著我,“真的嗎?”
我緩緩點頭。
“海利西是。。。。。。?”我又再問了一次。
“朋友。”艾剛回答。
在旁邊的海利西好像想說什麼,被我用右手製止了。
“你們認識多久了?”我進一步問。
艾剛一直努力思考。
“多久?啊,對了。。。。。。海利西,啊,對,我們是朋友。但是認識多久,這個嘛。。。。。。海利西的體重我不知道。。。。。。”
“不是體重,我問的是你們是認識多久的朋友,是時間的長短。”我說。
“啊,醫生,我明白。長短,是時間的長短。”
“是的。”為了加強語氣;我還用力點頭。
“比方說一年、兩年,或者一個月、一個禮拜。。。。。。”
“對,就是這個意思。”我說。
“那是時間的單位。時間,時間。。。。。。但是體重。。。。。。醫生,聽說不管體重輕或重,掉下去的速度都一樣,是真的嗎?”
談話內容改變了。
“是真的。”我肯定地說。
“但是棉花和鐵塊用相同的速度往下掉,有可能嗎?從很高、很高的橘子樹頂。”
“你說橘子樹嗎?”我說完,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這時候,我又看到海利西探出身子,便制止了他。因為我發現艾剛的言行有某種傾向,我不希望讓其他主題從旁插入。
“速度不會一樣,但那是因為有空氣的阻力。如果在真空狀態之下,就會以相同的速度往下掉。”
“真的嗎?”艾剛眼睛為之一亮地說。
他移開視線,看著空中一會兒。他像羅馬教皇般嚴肅,好像在思索是否要把我提出來的科學理論當成正式學說一樣。
“真空狀態嗎。。。。。。但是醫生,輕的東西比較容易在空中飛,的確是這樣對吧?”
這下子,換我思考這個突兀問題的理由了。
“輕的東西?”我問。
他表情認真地點頭。
“怎麼飛?”
“當然是拍打翅膀咯。”他說。
“拍打翅膀?你說的是鳥嗎?”
於是他慢慢點頭。
“海鷗的身體比鴿子輕,所以海鷗大概比較容易在天空飛。”我說:“不過,那是假設它們肌力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