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宰相的,曾布也附和:“如此說來,範純仁、陳確實可行。”
小皇帝再問:“何人可替高遵惠?”
韓忠彥回答:“曹氏將門可出一人。”高遵惠是高氏將門,小皇帝提意的駙馬都尉張敦禮屬於張氏將門,趙興跟張氏將門關係密切,讓張氏將門派出一個人來,可以保證趙興不太過分。韓忠彥建議曹氏將門出人替換高遵惠。也是想著小皇帝對將門子弟比較放心,讓曹氏替換高遵惠,即便擋不住趙興,朝廷對那裡的動態也可及時瞭解。
曾布再問:“韓大人離開真定,真定無人,誰可繼任?”
韓忠彥搖頭:“我雖然離開真定府,但真定無需繼任者。趙離人若真想作亂,高遵惠擋不住他。三萬吐蕃人都不曾擋住趙離人,高遵惠也做不到。所以,朝廷再派人去也是枉然。
大名府與真定府是防備遼國的兩扇門戶。一在黃河之北、一在黃河之南,但趙離人既然坐到黃河口上,我們還需要怕遼人嗎?即使我們往真定派去一人,他擋不住趙離人,有沒必要防備遼國,如此,我等何必枉費心機?不如派一文官去,最好是可有可無之人,且是能令趙離人也覺出他可有可無之人。也便夠了。“
所謂“能讓趙興也感覺到可有可無”,那是婉轉的說法,通俗點說就是“廢物點心”、“純粹廢柴”。韓忠彥地意思是:趙興正處在發飆臨界點。朝廷派一位“著名廢柴”去真定,可讓趙興覺得無趣,不屑對其發脾氣。
高俅再度俯身低語,小皇帝推薦:“張商英可!”
曾布一拍大腿,贊同:“這個人好,這個人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曾布此時對小皇帝的智慧深表佩服,卻不知道小皇帝在想到張商英這個人的時候,想到了高俅前幾天對他地解釋。故此仿效了向太后的用人策略。
章獨相七年,朝堂上下都由他把持,其中最重要的狗腿子就是張商英,派張商英去,既可以減少朝中章的黨羽,還可以讓這個人去給趙興找麻煩……或者,讓趙興找這個人的麻煩——他趙老虎不是精擅惹是生非麼,咱給他一個人,讓他打發無聊時光。這總行了吧?!
眾所周知,趙興對新黨人員極其不滿,在廣東時不時的冒出一些怪話,張商英這個馬屁精在迫害蘇軾的時候也曾不遺餘力,依趙興地性格,兩人湊在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動地火,想不轟轟烈烈都難。
曾布附和了小皇帝的建議後,猜想此時小皇帝地要求都已經滿足。他拱手再次請示:“臣懇請陛下立刻下旨。派出宣慰使前去宣慰。”
小皇帝這次也爽快,輕輕的點點頭。高俅上前,用蘇軾的筆跡揮手寫下一封詔書,曾布見到這份筆跡,深深的盯了高俅一眼,問:“高大人,你可否同去?”
小皇帝搶先回答:“朕擬稍後遣高卿出任真定兵馬使,曾卿以為如何?”
小皇帝畢竟沉不住氣,他這話一說,洩露了天機,在場的都是老奸巨猾的官僚,立刻明白——原來小皇帝果然與趙興有聯絡,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這位高俅,而高俅用蘇軾地筆跡給趙興寫信就是一個暗號。此時此刻,小皇帝絕不肯放這樣關鍵的人物離開身邊,以保持與趙興地聯絡。
但曾布沒有撕破臉皮揭穿真相,而向太后對這樣處置已很滿意,她立刻下令以韓忠彥、曾布為左、右僕射。又召蔣球、蔣之奇牽復。以蔣之奇代替曾布任樞密使。同時,還下令召範純仁入朝為相,放逐劉婕妤跟前寵臣、章地宮中耳目、宦官郝隨與劉友端……
皇宮裡馬不停蹄派出了一連串使者分赴南北。大臣們聽到範純粹一到趙興那裡,就輕易領走了五百士兵,使得朝廷放下了半個心,不久,宣慰使派遣出去的訊息也傳遍京城,自此,京城人心稍定。
曾布出了皇宮,守候在宮門口地老僕舉了一盞玻璃馬燈上前迎候,殷勤解釋:“相公,剛才和盛軒的馬夢得都管特意來宮門口詢問,問清我們是曾府家人後,留下了這盞琉璃馬燈,說是天色昏暗,廣南轉運使大人贈送相公明燈一盞,以便大人能夠照亮眼前道路。
相公,此人說話好生奇怪,不過,這馬燈實在做的精巧——裡面一個燈芯,以猛火油為燃燒材料,外面是玻璃風罩,遇到狂風也不熄滅,真是照路的好東西。“
曾布一笑:“明燈!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剛才去了樞密院。說是章相剛才獨自回家了。章相出宮時,那位馬都管見過面了嗎?”
能被曾布信任的老家人也是人老成精,他別有意味的回答:“見過了,那位馬都管挨個詢問,知道我們是曾府家人後,才留下這盞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