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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新生醍醐灌頂:“抱歉抱歉,走錯地方了。”

後面有一個傢伙哈哈哈哈得直不起腰。我看過去,那人扯著嗓子歡快地喊:“我叫溫霖,想來外聯部是因為學姐很美,學長很帥,部長英明神武,智勇雙全。”

我笑起來:“佞臣,朕喜歡。可惜朝中忠臣甚多,不能授官封爵,唯有後宮尚能虛席以待。”

走錯路的新生頓了頓,突然回頭,殺到我面前,在一片鬨笑聲裡大喊一聲:“無恥!”

那一次招新全校聞名,我們記住彼此的名姓。

A大的學生會和所有大學的學生會一樣,成員們十分把自己當個人物看待。比如大一時我能翹掉半學期的去拉贊助搞聯合黑對手,與天與地與人鬥得其樂無窮,終於爬上外聯部長的寶座。彼時我父母鬧離婚,翻臉互黑的手段都不及我一人。然後暑假來參加三門科目的補考,考場裡多是學生會同胞。

大二時我有資源人脈,可惜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覺得大一是一部黑歷史,黑化了自己的美麗心靈,十分憤世嫉俗。所幸仗著幾分姿色,勉強活成一個神話而不是一個笑話。

所以我挺喜歡溫霖,覺得他比我瀟灑自在。所以我不太喜歡白曉飛,覺得此人就像自己,忒裝忒可惡。

可惜這二人是至交好友,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我願意在學生會提攜溫霖,勢必捎帶白曉飛,一來二去,不得不與他們同時成為好友,而且白曉飛確實比溫霖靠譜。

我畢業那年,率外聯部拉了A市四大名校一起舉辦畢業晚會,因為贊助拉得夠多,場面十分好看。慶功宴上我喝得不少,拉過溫霖向諸人宣佈:“這是我學弟,跟親弟弟一樣,往後當我是兄弟的,多照顧照顧。”

我不知道溫霖在被這一句場面上的廢話感動了許多年。

畢業後,我和幾個同學成立了家裝飾設計公司,取名逸雅。最辛苦的一段時間所有人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我身兼數職,從老闆到設計,十項全能。過了一年公司才勉強走上正軌,但也沒什麼名氣,朝不保夕的樣子。所以這倆學弟推了幾個頗有前途的offer投奔我而來,簡直叫人感動。往後人來人往,等逸雅終於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時,發覺只有這倆不離不棄。

實在叫人唏噓感動。

如果沒有一段惡俗的三角戀,實在是可歌可泣的桃園結義。

所以我沒法回答祈雨蒙。

祈雨蒙和我去了他的公寓過夜。他是我父親的繼子,用我媽的話說是狐狸精的拖油瓶兒,臉像狐狸精,名字也像。這貨從三流民辦大學畢業,被父親厚著臉皮送到我手下混日子,不幸混著混著混上我的床,於是改行,專心做情人這一項更適合他的工作。我們能接受彼此的條約,故而相處得十分和諧。

我洗好澡換上睡衣時,祈雨蒙已經徹底清醒,懶洋洋地玩著我脫下來的手錶:“這塊表真好看。”

我瞥他一眼,笑起來:“寶貝,缺錢了?”

他撒嬌似的扭動身子:“討厭,不想給人家就直說嘛。”

“這個不能給你,”我抽出一根菸,“想要的話我帶你再去買一塊。”

“為什麼啊?”小美人的智商情商都加到自己的一張臉上,“我就要這個。”

我點著火,笑起來:“美度的貝倫賽麗系列,也就值六七千而已,你確定要這個?”

他怏怏地把手錶放下:“那你怎麼一直帶它啊?”

“我像你現在這麼大的時候,買這麼塊表是要心疼好幾天的。”

“哦,我知道了,”他歪一歪腦袋,極盡天真,“這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送的。是不是你以前暗戀的人?”

我撫挲他的頸線,然後一路向下,低笑起來:“怎麼,這麼想聽哥哥憶苦思甜?”

他發出甜膩的哼哼聲:“說說又怎麼了?你和溫霖白曉飛他們不是說得很好嘛。為什麼不和我說?”

“你和他們不一樣。”

電視裡放著狗血劇,女主角在一眾追求者間搖擺不定,痛苦不堪地勸解為她撕破臉皮的男人:“你們這樣我會很難過的。”

祈雨蒙翻身勾住我:“可是我想聽啊。”

我拉過他,輕輕地吻一下:“乖,想要什麼就去買吧,別鬧了。”

他賭氣不再理我,恨恨地背過身去。

那一點白膩彷彿殘留在指尖,陰魂不散。

夜深,我躺在床上,在一片你愛我我愛他的臺詞裡入睡,快睡著時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喃喃:“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