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是哪兒?”她猛然起身,溼漉漉的草地讓她明白身處野外。接下去,她聲嘶力竭地喊:
海螺!海螺——
空蕩蕩的原野,沒有應聲。
海螺啊,我的心尖兒!
宋雅傑的呼喊增添了內容,呼天搶地結果徒勞。她頹喪地坐在草地上,努力向前回想,只想到喝了田字型臉女人的蘋果味飲料……藥,蒙汗|藥!
第十二章變幻罪愛(4)
“他們是人販子!”宋雅傑越想清楚越怕。
海螺落在人販子手裡,命運就是給賣掉。從海家抱出她來可以說枉費心機,到頭來一場空。
“我廢物……”她痛罵自己,撕碎自己也不解恨。
奇蹟在那個早晨發生,宋雅傑看見一個身影一躥一躥地走來,是昨天旅途遇的三個人之一,他懷裡抱著孩子。
“海螺!”宋雅傑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簡直就是搶過來孩子,“海螺啊!”
“我給你送回來。”男人說。
親近一陣孩子,宋雅傑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人指了指臉,她看到傷口,手指甲劃出的血口子。
“你們打了起來?”她問。
男人瞥眼海螺,說:“我堅持給你送回來,她們不肯。”
宋雅傑看到了他們之間的戰爭,為給自己送回海螺,他與兩個女人經歷了你死我活的戰。
後來,男人覆蓋著女人,他說:“為了得到你,我冒死送回孩子。”
“你這不得到了嗎。”女人說。
“得到了。”
海螺成了他們的女兒,更名叢眾。
四歲的女兒叢眾丟在盤山,是宋雅傑成為人販子以後。十多年後故地重遊,準確說潛回逃亡地,不是心生感慨,而是膽戰心驚。罌粟溝雖大,都是挖煤運煤的人,她一出現就很扎眼,目標太大,因此,她選擇先住在盤山,尋找丈夫的同時,也找找失散的女兒。
宋雅傑走進一家小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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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來,許俏俏獨自呆在別墅裡,起初她只聽從劉寶庫的安排,整日和媽咪玩耍。媽咪有時擺貴婦人的架子,太陽昇得高高的,它還懶在床上。
“起來吧,媽咪。”許俏俏叫它。
媽咪伸出前肢,等待她給穿衣服。
“你以為你是誰呀?要人伺候!”她把狗媽咪當歌廳裡的人媽咪,怨恨就來啦。人媽咪的種種惡,雲一樣堆積。她要拿媽咪撒氣,說,“給你穿衣服,不給,凍死你,餓死你!”
媽咪是條極聰明的狗,見主人玻璃球眼睛,馬上爬起來,舔她的手,取悅於她。
也是的,它不是媽咪。許俏俏覺得自己過分和無端,抱起媽咪親了親。抬頭望向窗外,見有條人影一閃。
“誰?”許俏俏緊張起來。
監視別墅是四黑子,張揚安排四黑子盯許俏俏的梢。
“看她不把握,做了她得了。”四黑子惡狠狠地說。
“你就知道做,做個屌!”張揚罵四黑子從來不考慮用詞,什麼順嘴就罵什麼。
四黑子也習慣捱罵,有時候他自嘲地說:“三天不捱罵我皮子緊。”
“庫哥怎麼沒帶上她?”
“多嘴多舌。”張揚斥責,然後吩咐道:“看住她,記下她的一舉一動。”
“尿尿也記?”四黑子貧嘴。
“屁話,她尿尿你見到了啊?”張揚說,“劉寶庫回來之前,你不要離開別墅,她出去你跟著,看她幹什麼,和哪些人接觸,整準了告訴我。”
許俏俏當然不知道這些,劉寶庫走時說外出幾天,究竟去了哪裡她不知道,去幹什麼就更不知道。為查清李作明的死因,她留在劉寶庫身邊,有他這棵大樹,在鬼臉砬子煤礦活動自由。
“你呆在家裡。”許俏俏化了淡妝,李作明死後她偷偷扔掉紅色的化妝品,唇膏改成紫色。她多此一舉地問:“媽咪,你吃什麼,我給你買回來。”
媽咪絕頂聰明,超過一隻普通狗。它聽懂了主人的問話,望著櫃子上的香腸。
“噢,香腸。”
“汪!汪!汪!”
“三根,要三根香腸。”許俏俏解狗語,說,“你太貪,太貪。”
許俏俏走出別墅,只顧想著她要做的事情,沒注意身後有尾巴。
四黑子跟蹤一個毫無防備的人輕鬆,見許俏俏走出別墅在坡下也就叫了輛計程車,他開著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