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懸於王妃虛位上吧。女人若得不到夫君寵愛,一生何等漫長,就要如此虛擲嗎?”
這樣的結果,達奚齊德絕對無法容忍。他不能讓元鳳棲受到這樣的委屈!
所以,為了她,他已向王兄自請調往邊關長駐,再也不回朝,再也不會現身她面前使她心慌意亂,讓她能好好克盡王圮責任,為王兄生兒育女……
可惡!為何一思及那一幕,他幾乎無法容忍她偎在別人懷中!
即使,那個人是他最敬愛的王兄,是他發誓要一生效忠的王兄,他也不想讓!
但,這是一種背叛!
“旗主小心!前面有——”思緒混亂、完全沒注意周遭動靜的達奚齊德,才聽見部下發出警告時,早已來不及了——
“狩獵途中,反讓獵物一口咬傷肩膀,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嗎?”
達奚齊德在營帳裡躺了足足一整天,清醒時,已是次日早上。
沒料到向來謹慎鮮少受傷的他,也會大意啊。
還清楚記得,當初她挺身而出為他擋下銀狼攻擊時,那心甘情願承受一切的悽楚笑容,就在那時候,他立誓,欠她的真心,要用-輩子好好償還了。
然而,他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所以被懲罰了吧?
他才恢復意識沒多久,便掙扎坐起,打算拿著弓箭再次出發狩獵。
“旗主!沒必要逞強,就算是不獻上獵物給狼王,也可以獻別的呀,現成的牛羊馬匹這麼多,不差這個。”忠心的部下發出警告。
“可是,我答應過她,要為她獵得更好的東西。”他右肩傷口還沒止血,連出力拿穩弓箭都有點困難。
看苦掉在地上的弓箭,達奚齊德苦笑著。“看來,我連送個獵物都沒辦法。”
他唯一能為她所做的,這下也不得不放棄嗎?
腦海中,再次出現她哀怨的想挽留他,最後卻因為不想讓他為難而放棄的痛心眼神,他重複問著自己,唯一能為她做的,當真只有這件嗎?
“不,不對,不應該只是這樣。”難道他就沒有別的方法,讓她獲得發自內心的幸福嗎?
“外面在吵鬧什麼?”聽聞外頭騷動,達奚齊德皺眉問道。
“達奚旗主!”跌跌撞撞闖進營來的,是一名小小侍女。
“小雨?你來這兒做什麼?”揮手屏退正要抓小侍女的下屬,達奚齊德坐回炕上。眼前,他明白自己最好別硬撐。
“公主要我送東西來。這林子好可怕,如果不是步六孤旗主護著我……”
“東西在哪兒?”達奚齊德不耐煩的打斷侍女囉唆。
是了,他向她討回家傳匕首……她,總算下定決心了吧。
“達奚齊德:東西就算拿去賣,我也不會還你的!”小雨向他吐出舌頭,扮鬼臉,看得達奚齊德一臉錯愕。
“這是什麼意思?”阻止想拖小侍女出去打的屬下,達奚齊德眯眼瞪她。
“這是……這是公主的口信——東西,她不還!”
“讓那東西留在她身邊,萬一讓王兄發現,當真以為她和我之間有什麼的話,她的地位難保……她不能如此任性!她該知道——”
“她知道。可是就算這樣,公主仍然……不還……”被達奚齊德的陰沉表情嚇著了,小雨啜泣著回話:
“公主說,不論身在何處,不論嫁給了誰,她的心也只跟著旗主你,可是,因為她不會讓你為難,所以,她將喜歡放在心上,會乖乖嫁給狼主,但——也只有嫁而已。其他的……”
記得她說過,以死身殉,以昭志節。
是他逼她——逼她只能選擇以死來表明她對他的喜歡,超越一切,包括性命。
她無法更改喜歡的物件。反正終歸是永遠不見面,那麼生與死又有何差別?
這就是她的回應。
“不可以!”
珠玉王冠下,新娘冷若冰霜的表情,完全沒有一絲喜氣。
王宮大殿上,弓月國狼主舉行的婚宴中,唯有眾家大臣開懷大笑,吃喝玩樂好不熱鬧。
“該去向大臣們打個招呼,鳳棲。你是今天最美的新娘,讓他們瞧瞧。”
元鳳棲只是將手緊緊藏在衣袖中。就連勉強自己離開席位,走下臺階打招呼,她都辦不到;想欺騙自己心意,勉強嫁給狼主,果然不可能。
“這麼執拗,從一早就沉默不肯開口,你是存心要惹我生氣嗎?”
元鳳棲身子一緊,還是有點害怕狼主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