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碾轉地摩擦著。
她呢,伸著兩臂在他的襯衣裡面摟著他,但是她卻害怕,害怕他的纖瘦、光滑的、似乎強毅有力的裸體,害怕那堅猛的筋肉,她覺得又畏縮又害怕。
當他幽怨似地說“呵,你真是可愛!”時,她裡面的什麼東西在抖戰起來,而她的精神裡面,什麼東西卻僵結起來準備反抗;反抗這可怕的肉的親密,反抗他的奇特而迅疾的佔有。這一次,她並沒有被她自己的銷魂的情慾所壓倒,她躺著,兩手無力地放在他的舞動的身上,無論怎樣,她都禁不住她的精神在作局外觀;她覺得他的臂部的衝撞是可笑的,他的陰莖的那種渴望著得到那片刻的排匯的樣子是滑稽的。是的,這便是愛,這可笑的兩臂的衝撞這可憐的、無意義的、潤溼的小陰莖的萎縮。這便是神聖的愛!畢竟,現代人的藐視這種串演是有理由的,因為這是一種串演。有些詩人說得很對,創造人類的上帝,一定有個乖庚的、幽默的官能,他造了一個有理智的人,而同時卻迫他做這種可笑的姿勢,而且使他盲目地追求這可笑的串演。甚至一個莫泊桑都覺得愛是屈辱的沒落。世人輕蔑床第間事,卻又做它。
冷酷地、譏消地,她的奇異的婦人之心遠引著,雖然她一動不動地躺著,但是她的本能卻使她挺起腰子,想把那男子擠出去,想從他的醜惡的緊抱中,從他的怪誕的後臂的衝撞中逃了出來。這男子的身體是個愚蠢的、魯莽的、不完備的東西,它的缺憾的笨拙,是有點令人討厭的。人類如果是完完備地進化的話,這種串演,這種“官能;是定要被淘汰的。
當他很快地完了時,當他臥在她的身上,狠靜默的遠引著,遠引在一種奇異的,靜息的境域裡,很遠地,無室她所不能及的天外時,她開始在心裡做哭起來,她覺得他象潮水似的退開,退開,留下她在那兒,象一塊海岸上的小石。他舞退著,他的心正離開著她,他知道。
一股真正的哀傷襲據著她心,她痛哭起來。他並沒有注意,也許甚至不知道。強烈的嗚咽愈來愈厲害。搖撼著她,搖撼著他。
“暖”他說,“這一次是失敗了,你沒有來呢”
這樣看來,他是知道的!她哭得更劇烈了。
“但是怎麼啦?”他說,“有時是要這樣的。”
“我……我不能愛你。”她哭著說,突然地,她覺得她的心碎了。
“您不能?那麼,您不用愛就是!世上並沒有法律強迫您愛。聽其自然好了。”
他的手還是她的胸上;但是她卻沒有摟著他了。
他的話是不太能安慰她的。她高聲地鳴咽起來。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他說,“甜的要,苦的也要,這一次是有點苦的。”
她哀痛地哭道:“但是我很想愛你,我卻不能”那是可怕的!“
他半苦昧、半椰榆地笑了一笑。
“那並不可怕。”他說,“縱令您是那麼覺得,您湧使不可怕的東西成為可怕。不要管您愛不愛我。您絕不能勉強的。一籃核桃之中,總有個二泊。好的壞的都得要。”
他撒開了他的手,再也不觸控著她了。現在,她再也不被他觸控著了,她頑皮地覺得滿足起來。她憎恨他的土話:這些 “您”,“您”,“您的”,假如他喜歡的話,他可以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直站在她面前,去如他那燕京飯店唐的粗棉布的褲子,畢竟蔑克里斯還知羞地背過臉去。這個人卻是這樣的自信,他甚至不人們會覺得他是魯莽無教養的。
雖然,當他默默地舞了出來預備起身時,她恐怖地緊抱著他。
“不!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和我鬥氣!抱著我罷!緊緊地抱著我罷!”她盲目地,瘋狂地,哺哺地說,也不知道自己說著什麼,她用一種奇異的力量緊抱著他。她要從她自己的內在的暴怒中和反抗中逃了出來,這佔據著她的內在的反抗力,是多麼強呵!
他重新把她抱在他的兩臂中,緊壓著她。突然地,她在他的兩臂中變成嬌小了,這樣地嬌小而貼服了。完了,反抗力沒有了,她開始在一種神妙的和平里溶解了。當她神妙地在他的兩臂中溶解成嬌小玲瓏地時候,他對她的情慾也無限地膨脹了。他所有的血管裡都好象為了這臂裡的她,為了她的嬌媚,為了她的勾人心魂的美,沸騰著一種劇烈的,卻又溫柔的情慾。他的棄著純粹的溫柔的情慾的手,奇妙地,令人暈眩地愛撫愛她,溫柔地,他撫摩著邊腰間的軟油的曲線,往下去,再往下去,在她柔軟而溫暖的兩股中間,移近著,再移近著,直到她身上最生罷的地方。她覺得他象是一團慾火,但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