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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剛剛我看到了。我想讓他明白他不需要隱藏他的難過,我已經回來,從現在開始我會陪在他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他。”我看見病床上的魏翔眼皮跳動了一下。

魏翔已經轉醒,卻沒睜開眼睛,一直假裝自己仍在昏迷中。

“那你現在……”

“我把日本的店鋪關門,員工也遣散了。”我輕輕摸著魏翔消瘦許多的臉頰,靠近他耳邊說著:“也把奈奈的學籍遷回來,好讓她明年可以在這裡上小學。”

“是嗎?那阿爸跟媽肯定會很高興。他們兩個愛死那個古靈精怪的小鬼頭了。”大哥聽我這麼說,原本凝重的神色也舒緩些許。

“等新宿那間店賣掉,我會把錢拿回臺灣來買間房子定居,跟著開同樣的餐廳,和奈奈在這裡生活。奈奈她日本的奶奶那邊我也打理好了,寒暑假的時候我就讓她回去一趟見見她奶奶,如果阿翔要跟我一起去的話,我們還能順道去渡假。”我說給魏翔聽。

“好了好了,那就沒問題了。”大哥鬆口氣。

清晨五點多窗戶外的天都已經快亮,我想起大哥當醫生的每天都有不少手術要做,便讓他先離開。

將草莓灰白色的記事本拿出來,我把它放在魏翔包滿繃帶的手掌下,輕聲對他說:“這個給你,你舒服點不那麼痛的時候再看。再睡一下吧,你的身體現在很虛弱。”

我抬頭凝視著只剩一些的點滴,盤算著什麼時候該叫護士來替他更換。

天越來越亮,陽光爬上窗旁的沙發躺椅。我走過去將窗簾緩慢拉上,病房裡變得漆黑一片,希望魏翔能因此有個好眠。

第一天下午他醒過來,轉過頭看看沙發上正看無聲電視的我,沒講什麼話。

“肚子餓不餓?先喝點粥吧!”我爬起來將旁邊的小桌子拉到病床上,用湯匙舀起還溫熱的白粥送到他嘴邊。

他猶豫了許久,才緩緩將嘴唇張開。

這天我們幾乎沒說什麼話,只有護士來換點滴和醫生巡房詢問病況時,我才代替他回答一些問題。

第二天我買條滋潤型的護唇膏幫他擦,他的嘴唇全裂了,有時還會流出血來。

這天他看了草莓的灰色筆記本。

我問他餓不餓時,他點頭。他的響應讓我頗為安慰,我想他已經準備要開始原諒我了。

第三天的中午,房間瀰漫著一股異味,魏翔一直都沒洗澡,而他的雙手綁著繃帶不能沾溼,我想了想,便到盥洗室用臉盆裝些溫水,拿條毛巾回到他床邊。

“我幫你擦擦身體吧!”我對他說。

“不用。”他偶爾會回答一些簡單的句子。

“沒洗澡你渾身黏黏的也不舒服吧!”不理會他的抗拒,我小心翼翼地將醫院的病人服繞過點滴替他脫下,而後擰乾毛巾擦拭他的每一吋肌膚。

他到後來也沒抗拒,就隨著我幫他整理。我順道還替他洗臉、洗頭、刮鬍子,等全都弄乾淨之後,他整個人都清爽起來,氣色也好上許多。

“還在生我的氣嗎?”把臉盆裡的水拿去倒掉,回來後我問著他。

他緩緩地搖頭。

“你一直不肯跟我講話。”我摸著他仍溼答答的捲曲黑髮,醫院裡沒有吹風機,怕他感冒所以又去翻條幹毛巾出來,撥弄他的頭髮趕緊幫他擦乾。

“因為有點累。”他說話的速度很慢。

“想睡的話得先等頭髮幹,別溼著頭髮下去睡覺。”我將毛巾拿開,用手撥撥他的髮絲,而後手掌停留在他的臉頰上。“你現在看起來好多了。”

“你可以不用理我。”他低垂著眸,哀傷散去大半,仍有一絲不安停留。

我低下頭在他的嘴唇上觀了一下。“別再胡思亂想。”

“喜歡你,又怎麼會不理你。”我說。

第四天的中午,醫生巡房後宣佈魏翔可以出院。

我打電話告訴大哥,大哥本來說要帶奈奈一起接魏翔出院,但我覺得魏翔的情況才穩定了些,禁不起奈餘又撲又跳的,便拒絕大哥的建議,選擇和魏翔搭計程車直接回家。

他的房間一團亂,四處散著恐怖的黑髮和沒清掉的血漬,整個家只有客房還能住人,於是我讓他先到客房和我一起睡,也比較好照顧他。

他的話還是不多,少了些表情的臉上偶爾還能看見憂鬱,然而那些只是過渡期的傷痛,我明白再過些時日,他就能恢復以前的模樣。

他睡著以後,我去廚房洗米煮粥,跟著把房子裡頭打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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