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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世子把嵐姐兒放在一邊椅子上,拿了包子與她吃,也並未避諱著孩子,“按道理,到京中後七日盛國公就當是要啟程回邊關了才對。他是一軍主帥,離不得邊關太久。”
溫宥娘卻是想到了前兩年薛九與她的信兒,道:“莫不是那位身體不行了?”
孟世子聞言心中也有了這想法,只摸了摸鬍子,“聽說盛國公帶了三千兵士駐紮在城外。要那位身體真不行了,大皇子許是會有異動。”
溫宥娘放下了手中的帳本,在上面做了好記號,然後才開始想這個問題。
這八年,她的生意自然是以江州為點,然後南北兩條線再擴充套件,為的還是與兩邊的大軍搭上關係,好暗中為太子一系拉攏兩邊的軍中關係。
因有兩邊軍糧生意,且為了攏住各方,這幾年的生意雖是越做越大,然而利潤卻十分薄,並沒成甚大賈。與純做生意的鄭家相比,一年雖交易量是鄭家的三分之一,然而利潤估算著恐不及十幾分之一。
不過就著軍糧這檔子關係,薛九與她的關係也極為親密。戚薛兩家是怎樣的打算溫宥娘還摸不清楚,然而薛九卻是寧願太子登基的。
所以在兩年薛九再次與她透了上輩子的信兒。字裡行間說的都是當今的身體當是有礙,按道理在前幾年太子與大皇子一脈因相爭後就被清算了後,四皇子佔著年長的便宜封了太子,再然後就在兩年前登了基。
只是這一回不知為何,一直到現在,太子與大皇子一系的爭鬥竟也還只是幾年前那般只浮於水面,並未爭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皇帝那身體,竟然也還有氣兒,沒聽說有甚毛病。
薛九以為是溫宥娘嫁入太子妃孃家後,給皇后一系透了什麼信兒,所以如此。
溫宥娘卻是清楚,雖是她給皇后透了信兒,然而實際上是皇后做為胡氏精心教養的女兒,與胡丞相在朝中聯手,在其中穩住了這幾年的大局,化解了好幾次皇帝暗中在太子與大皇子之間的挑撥。
隨後才逼得皇帝以軍功為由,封了大皇子母族國公位,以拿此與太子妃孃家抗衡。想要更進一步縮小大皇子與太子之間的差距,好激起大皇子與太子相爭。到時即便太子再不理會大皇子,為了自保也得跟大皇子對上。
只是從盛國公封國公這幾年來看,雙方雖偶有針對,卻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說翻臉,雙方也沒見有過大動作。
由於盛國公乃在外掌兵,胡丞相在朝中為相,翻臉的表現就在於胡丞相有沒有讓手下在朝中攻訐盛國公一系,而朝中有沒有大皇子一系的下死力參胡丞相一系。
要說沒翻臉,兩邊一兩月裡總會吵上那麼兩回,還加上大皇子一系開始對朝中動手拉攏人脈,隱隱有些兵戎交接的味道。
當然兩邊遲遲不打起來,溫宥娘覺得心裡最急的當是當今了,畢竟還想著傳位給母族並非出自世家,且也還算得上伶俐的四皇子。要大皇子跟太子繼續這麼膠著下去,四皇子一輩子都沒機會。
更何況皇帝想要給四皇子鋪路,少不得暗中替他選些人來用。只前幾年,四皇子就被當今指了一位孺人,就是當初戚侯爺死後去當薛伯爺副手的那一位家的。
只可惜,許是長輩與晚輩的前程相剋。前腳侄女兒進了四皇子府,後腳沒幾個月當叔叔的將軍就戰死了。
當今少不得要撫慰一番,然而再撫慰也輪不到四皇子府上的那位孺人,只封了還年幼的將軍嫡長子一個世襲的虛職。
然後,就沒了然後了。由於一心從軍為報父仇為報大隆皇恩的戚國公與國公夫人薛九用力過猛,前面一個副將一死,戚國公後腳就頂上了。
當今的手,就沒能再插入南面過。
到這時候皇帝要不知戚薛兩家是什麼意思,那就不是當今了。只可惜即便是薛家的女眷被留在京中,該帶走的卻都被帶走了,留下幾個女人跟年幼還不知能不能成年的小孩子,實際上的威脅力半點沒有。
皇帝敢賭,他前腳把薛家的女人們關起來,薛伯爺後面就敢派人弄死自家女眷,然後讓他揹著昏聵的名聲,在南面反了,或者是投靠南寧。
至於戚氏,早在老侯爺死的時候就全家退回了祖地,就算頂著個國公爵,這對戚氏來說可有可無。要皇帝強制召見,大不了把那一身的空爵位頭送回給他,反倒能打他一臉,踩在皇帝頭上讓天下氏族高看。
至於其他的,比如三千部曲甚的,那必然是要磨刀霍霍的。
要加上薛家的,那就是六千了。
六千兵甲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