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灝越走了過來。他挨著小小坐下,將她的腳放到自己腿上,一邊用左手按捏推拿著,一邊輕聲問道:“迷路了?”
“嗯。”小小面無表情淡淡應道,將他的手拂到一邊就要收回自己的腿,卻不想被上官灝越再次用力按住。那隻白皙修長的右手上血跡已經乾涸,卻仍然顯得那麼觸目驚心。
小小轉頭看了他一眼,正巧對上他熾熱的目光。她心中一跳,垂下眼睛低聲說道:“你受傷了。”沒有聽到回答,小小咧咧嘴,澀然問道:“不疼嗎?”
“疼!可不如心更疼。小小,我不是……”
“我知道。”小小打斷他的話,她知道上官灝越要解釋什麼,其實沒必要,他的意思,她全明白,也能理解他的感受。更何況,剛才他的決定,也並非完全為了莫仲霖。
小小將手指放進嘴裡,接著被上官灝越伸手阻住。她不解地轉過頭問道:“你……”
“我捨不得!”上官灝越微微笑道:“小小如果施血為我療傷,不知道會不會也要抹除我的記憶?”
小小心裡“咚”的一跳,臉色瞬間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會,會得吧?其實抹除記憶也沒什麼不好,不,不是嗎。”她想到蘇姆媽臨終時的遺言,心中一痛,喃喃說道:“你會有很多,嗯,朋友,親人,少一個也沒所謂啦。”
上官灝越輕嘆一聲,將小小打橫抱起就向院外走去。小小連忙掙扎:“我自己可以,放我下來!”
“你確定?”上官灝越斜睨了她一眼。小小表情一僵:剛才一直在走不覺得,稍作歇息之後,一活動腿上就如同針扎樣痛,走路的確很困難。
上官灝越抱著小小進了一座寬宅,順著甬道一直走到後院。看得出來,這裡的佈置與落月谷離閣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上官灝越自己的府邸。
等小小沐浴完畢走出耳房,上官灝越已經坐在外間羅漢床‘上,一旁的炕桌上放著幾隻小玉瓶和乾淨的棉布,看樣子正在處理傷口。
小小走上前,順手接過他手裡的棉布,細心為他包紮,又問道:“為什麼不讓丫頭幫你?”照例沒有得到回答,小小撇撇嘴,偏頭白了他一眼。
他亦是剛剛沐浴過,微溼的黑髮披散著,身上散發著一種暖暖的好聞的氣息,似乎感覺到小小注視的目光,微微斜目看了她一眼。狹長的丹鳳眼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媚態橫生,讓人不知不覺便沉醉其中,不忍、不能、不願自拔。
上官灝越看著呆呆傻傻的小小,忍不住燦然一笑,湊到小小耳邊低沉問道:“好看嗎?”
小小臉一紅,匆匆將手中棉布打了個結。不想用力太猛,上官灝越“噝”了一聲,小小面紅耳赤的將結解開又重新系過,低低道了聲:“對不起”就往外跑去。
腰間探過一隻手,小小眼前一花,只覺得身體一輕騰空而起,轉過一面槅扇,已經落入一處溫犬地。
就在小小緊張萬分之時,上官灝越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低聲道:“你先睡會,我去蘇姆媽那邊看看,還有些事要處理。落月谷那邊,我會派人回去告知童夫人一聲,讓她莫要擔心。”
小小點點頭,順從地閉上眼睛。上官灝越翻身下地,細心給她掖了掖被角,方轉身離開。
直到太陽落山,小小才在一陣“咕嚕嚕”亂響中被餓醒。她翻個身,留戀地蹭了蹭枕頭,依依不捨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床邊坐著嵐音。
小小臉一紅,連忙坐起道:“嵐音姐姐何時來的?怎麼都不叫醒我?”
嵐音抿嘴一笑道:“看你睡得香甜,我都捨不得喊你起身呢。睡了一整天怕是餓壞了吧,我剛好做了些吃的,來嚐嚐可還合你口味?”
不知是小小餓得狠了,還是嵐音的手藝確實是好,小小一直吃到撐,還捨不得停下筷子。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被消滅了大半,小小不好意思地笑道:“嵐音姐姐手藝真棒,我今日真是有口福了。”
見小小吃完,嵐音又去捧茶,被小小搶先拿過,嗽過口後,小小問道:“莫大哥他怎麼樣了?”
嵐音眼微微一紅,感激地捧著小小的手道:“多虧有你相救,不然,妾身真不知道,仲霖他……”說著,嵐音起身走到小小面前就要跪下去,嚇得小小趕忙扶住:“姐姐這是做什麼?莫大哥曾救過我幾次性命呢,我做這些,真得算不得什麼。”
嵐音見小小不似作偽,心內更是對她敬重愛憐,遂大大方方坐好方道:“仲霖所做也是份內之事,到底還是宮主愛重小小姑娘。如今,只是委屈了姑娘,唯妾身結草銜環以報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