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想著,聽門外有足聲匆匆而來。
單通和田寒擎著火把將院門開啟,隨後有八名彪形壯漢步履整齊地抬著一遮擋嚴實的轎子進了院子,轎子落下,八名大漢躬身退到兩側,單通上前心翼翼地挑開簾布。
李玄見轎子中緩緩走下一人。這人個子不高,身形微胖,左臂吊在胸前,右肩纏著滲血繃帶,只見他搖搖晃晃,勉強站穩,一張國字臉上雖然帶著微笑,卻蒼白的嚇人。來人看著李玄,細長的雙眸蘊含萬般溫情,斜入髮鬢的長眉不時抖動幾下,不知是激動還是因疼痛之故,可他還未開口,怔怔的李玄竟控制不住自己,悲慼一聲,匍匐在地,喊道:“爹爹?您真的活著。。。。。。您這是怎麼了,誰將您傷成這樣?”
這人看著李玄,眉角抖動的更加厲害,似乎再也隱忍不住,緩緩流下兩行滾滾熱淚。
單通在一旁見了,忙上前道:“安莊主,您莫傷心了,李少俠恩公身體好著呢。”著忍不住唏噓道:“少俠恩公,您快快起來吧。”被稱為安莊主的這人拭去眼淚,仰天道:“沒想到我安若海將息之時,還能再次親眼見到玄兒啊!老天有眼!”
安若海巨咳幾聲,扶起李玄,示意身側八名大漢及嶗山兄弟到院外等候,這才緩緩道:“咱們進屋話吧!”二人進了屋內,李玄又拜倒在地。安若海見他神情悲慼,也黯然落淚,過了半晌才道:“玄兒切莫悲慼,我時間無多,你有疑問儘管問。待會兒我對你的話,你也一定要記牢。”李玄疑惑地了頭,站起身來。
李玄擦乾淚水,呆呆之時只覺得心頭湧動著千百疑問,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處問起。
安如海似能洞悉李玄之心思,長嘆一聲道:“玄兒,看來咱們要的話有很多很多啊!不過若想你聽明白,卻必須從頭起。”頓了頓,也不嗦,直接從龍紅葉如何從朝廷出走,與上官梟雄創立莫幫,又如何愛上獨孤鴻等事起,直到龍紅葉**於李淵,在客棧中大開殺戒,待將客棧掌櫃殺死,見到屋內有個哌哌孩子後,突然心生慈悲,棄掉帶血的利刃,匆匆帶走了那個孩子,並將他撫養成人。
李玄聞言,面色大變,良久才喃喃問道:“原來我娘所的‘給那人生了孩子’中的‘那人’竟是唐國公李淵。。。。。。爹,照您來,我便是那個在客棧中被娘帶走的孩子嗎?原來我既非獨孤鴻的遺子,也不是您和母親的親生孩子,我怎煳塗了!”
安若海嘆息一聲,道:“江湖之事,恩怨攪纏,正是剪不斷理還亂,如你我活之人,他鄉死之鬼,究其往來根源,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亂局。這世間如此、人情如此、恩怨如此,千古萬古也不會變玄兒,莫要怨恨你娘。她那時被丁氏兄弟下了迷藥,不但失了身,且醒來後,腦際依然混沌,所以才錯殺了許多無辜的人,而這些無辜人當中便包括你的父母。你可莫怪她,真的莫怪她。”
對於父親安若海所的這些事,李玄有的已知,有的是在心中猜測已久,有的卻是第一次聽。待聽到龍紅葉留下了客棧掌櫃的孩子,帶走並將其養大,他先是一愣,繼而如遭雷噼似地。此時,聽安若海如此,頹然坐倒在椅上,不住地搖著頭,喃喃道:“我確實不能怪娘,我當然不能怪娘,她畢竟沒殺我,還將我養大了,可是您讓我怎麼相信啊!原來我的身世是這樣。。。。。。爹爹啊!這些句句屬實?”
安若海沉重的頭,溫言道:“句句屬實。”
李玄定了定神,緩緩自悲傷地情緒中走出來,不知為何,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如在平日裡,這念頭他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可此時死去的父親不但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是十二連環錢莊的莊主。他壓抑不住升騰起的奇怪念頭,問道:“爹,你們否還有秘密隱瞞著我?娘嫁給你後就沒有再生養個孩子麼?”
安若海聞言,眉角急速抖動幾下,重重嘆息一聲,痛苦道:“有過。不過那時你還,不記得罷了。其實,你娘是有了身孕後才與我在一起的。我們在一起後不過六個月,你娘便生下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兒。可惜,那個孩子後來被人給盜走了。”
李玄驚道:“被人盜走了?是誰幹的,找到了麼?”一句話出口,突然省悟過來。若是找到了,自己豈不就有個妹妹陪伴麼!既然自己獨身長大,妹妹必是失蹤了。
安若海嘆道:“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不過,那個孩子是李淵侮辱你娘後留下的,儘管後來丟了,你娘也咬牙忍著,沒去找尋。所以,直到今天你娘仍後悔不已。”
李玄奇道:“沒去尋找。。。。。。我妹妹就這樣丟了?”
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