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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得吧,過去您常常撫摸我的頭髮,誇說好看,現在我剪上來送給您,見發思人,能有王爺您的一個微笑,銀雁死也知足了。

王爺保重小妾銀雁絕筆”

“哼哼……”高煦用力地攢握著手裡的這紙遺書,臉色很不好看,“她真的死了?”

鄭亨黯然地點了一下頭:“上吊死的……晚了一步沒有救活!”一面說,搖搖頭嘆了口氣,“士可殺而不可辱,想不到王爺身前一個小妾,竟有這等氣節,真正令人敬佩了……”

說著,他又自發出了沉重嘆息,大有“如此佳人”,偏偏自己“不堪承受”的遺憾與悲哀。

“這是她的命薄!”高煦冷冷說道:“沒有福氣服侍你鄭大人,人死不能復生,也就算了吧,我府內美麗佳人多得是,過兩天我物色個好的,再給你送過去。”

“不不不……王爺!”鄭亨一臉惶恐地站起來,連連搖著手:“王爺身邊俱是節烈美眷,卑職實無德能消受,千萬不可,千萬不可。”

高煦微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心裡這一霎,盡是季貴人的影子,顯然是她的死,給了他很大的感傷,他卻偏偏故意不予重視,提也不再提她一句,當下故意找了些閒話,與鄭亨談了一陣。俟到鄭亨談起太子與朝中近況,才自吸引了高煦的注意。

“太子這一次代王爺求情,很得好評,據說很多外官都向皇上有專折,對太子歌頌備至,推力仁孝兼具!”鄭亨頓了一頓,接下去道:“因此朝中多有揣測,說是前此收押那幾個太子身邊的人,都將為皇上下旨開釋,卻不知真也不真。”

高煦原先還忍住不發,一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哼了一聲,氣忿地道:“這就是他機智狡猾的地方了,他的這點鬼心思,瞞得過別人,卻是瞞不了我。哼!別看他現在神氣活現的,早晚我非給他戳破,叫他原形畢露不可。”

鄭亨“嗯”了一聲,唯唯地附和了幾句,卻也只是些無關痛癢的話。

原來這一次高煦的“西華門”幽禁,雖不過只是幾天,形同兒戲,卻已為一般“太子派”的人物,繪影繪形地在朝中加以渲染,一夕之間,使得漢王威望為之大跌。很多原先舉棋不定,打算支援漢王高煦的實力人物,也都不自覺地倒向了太子的一面。鄭亨雖然對漢王一向忠貞,當此大勢之下,一雙眼睛卻也睜得極大,隨時留意著事態的發展,此時此刻,容或對漢王仍有效忠之心,卻不便對太子有所攻訐了。

高煦愈說愈氣,忍不住把太子的“假仁假義”大大數落一番,鄭亨卻只是唯唯稱是,不置一字褒貶,神情較之昔日,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看在高煦眼裡大大不是滋味。

自然,這個鄭亨已算是好的了,別的人甚至於有的連門也不敢上了。

高煦獨個兒罵東罵西,發洩了一陣,見鄭亨並不答話,心裡甚是不樂,再觸唸到季貴人的殉情身死,內心越是意興索然。如此勉強地又支援了些時候,他就有了倦態,打了個哈欠,不自覺地端起了面前的茶碗。

鄭亨見狀巴不得趕忙站起,請安告退。高煦禮貌地送他到花廳門外,早有馬管事備下的兩個當差,打著王府的大字燈籠恭送客人出門。

高煦一聲不吭地回到了花廳,卻是一言不發地坐下,頭靠著椅背只是默默神馳。

馬管事小心翼翼地趨前道:“夜深了,王爺也該歇著了。”說了這句話,便自退向一邊,恭謹地聽候差遣。

季貴人上吊自殺的訊息,方才已由鄭侯爺身邊的跟班兒嘴裡透露出來。這種訊息最是散播得快,瞬息之間,王府的一干下人,已是盡人皆知。馬管事當然也知道了,他服侍高煦有年,深深知道主子的脾氣,眼前見他形容憔悴,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便自有了警惕,一個應對不好,便是暴風雨來臨時候,是以特別在一旁陪著小心。

高煦一聲也不吭地睜著兩隻眼,眼神兒凝視著茶几上季貴人的一束秀髮。緩緩地伸出手拿過來,看著看著,季貴人的昔日芳容,不期然地便浮現眼前。猶記得當日兩相燕好之時,她曾說過一旦離府,便自殉情的痴情壯語,想不到今天竟自真的實現。小小女子,竟然有此壯烈膽魄,不能不令人由衷敬佩,相形之下,自己竟成了負心之人,這情債今生今世,是無能償還的了。

“拿酒來!”

“是。”馬管事高應一聲,回身入內,須臾回來,呈上美酒銀盞。

高煦接過來自斟自飲,一霎間連盡三盞,“噹啷”一聲,摔開了杯盞,站起來說:“看燈!”兩名內侍早侍候好了。

馬管事親手把一襲“二龍戲珠”的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