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看過了,如果不是那些日本人的檔案和軍用地圖(就是精確到水井的那一種),朝中諸公恐怕還不會驚覺倭人之野心,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的大名,朝中此時已經無人不知了。”丁汝昌笑道,“朝廷已正式升你為參將,又賞‘奮捷巴圖魯’勇號,旨意過幾天才會到,老夫就偷著先告訴你一聲,省得新娘子到時候興師問罪。”
“軍門見笑了。”孫綱有些尷尬地答道,那天美麗的新娘子回來見他受傷了立即抓狂,差點就要把他直接綁走,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安撫下來,從那天起他就沒法再去魚雷艇隊混了,而是被丁汝昌牢牢抓在身邊當參謀,因為新娘子說了,再敢偷著出海回來就真人PK,他現在有些羨慕蘇鑫成天的自由自在的了,這次陪同丁汝昌率艦隊主力護送陸軍支援朝鮮平壤的作戰部隊也是新娘子看在北洋水師提督的面子上特批的,孫綱沒敢告訴她部隊將要去的登陸地點,如果她現在知道了是大東溝的話,不吃了他才怪。
高中的歷史書應該給她講過,那場決定東亞兩大強國生死命運的大海戰,是在哪裡爆發的。“稟軍門,陸軍已經全部上岸完畢。”一位軍官報告道,
“發訊號給‘平遠’和‘廣丙’,讓他們歸隊,通知各艦準備返航。”丁汝昌按孫綱的要求吩咐道,完成任務後的輕鬆感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瞥見孫綱象有些緊張的樣子,不由得十分奇怪,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哦,沒事。”孫綱笑了笑,丁汝昌沒有再說什麼,眼前的年青人從昨天就開始神經兮兮的,對艦隊的一些細節不住地過問,讓提督大人覺得十分反常,但看他所提的要求還不過分,丁汝昌都吩咐照辦了,但他要求一下子帶上八艘魚雷艇可確實有些不明白,丁汝昌雖然最後同意了,也沒有多問,但現在看他好象還沒有恢復常態,不由得有些好笑,扔下他一個人在艦橋上待著自已回艙了。
看著遠處緩緩駛來兩艘戰艦,那是大清自制的裝甲巡洋艦“平遠”和魚雷巡洋艦“廣丙”,這兩艘擔任偵察警戒任務的戰艦已經提前回來了,而此時日本艦隊還沒有出現。
孫綱看了看錶,現在是1894年9月17日9點25分,再過一會兒,震驚世界的大東溝海戰就要打響了,而在這激動人心的歷史時刻,只有他自己清楚,即將要發生什麼事。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過去,孫綱極目遠眺,鴨綠江入海口往上,那座叫安東的小鎮,是他在那個時代的家鄉,雖然在這個時代,他還沒有親眼去看一看,但家鄉永遠是家鄉,而祖國,不管她現在叫什麼名字,永遠是自己的祖國!
自己現在,就站在保衛祖國的第一線。
歷史,真的能就此改寫嗎?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著自己。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猛地回頭,愣了一下。
是鄧世昌。
“你情緒好象不太對呀,”他呵呵地笑著,“想新娘子了?”
“不是,”孫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現在可能全艦隊都知道參議大人懼內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可又說不出來在哪兒。”他看著那堅毅敦厚的面孔,不知怎麼生出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來,他心頭一熱,差點就想把一會兒將要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但想到他根本沒法理解,還是生生忍住了。
“那我一會兒可得做好準備了,你的感覺一向很準,呵呵。”鄧世昌笑道,“丁軍門要是知道了非緊張不可。”
“算了,歲數大的人不禁嚇,就別讓他知道了。”孫綱笑了笑,“你的魚雷拆了嗎?世昌兄?”出海之前他已經囑咐過鄧世昌好多遍了,“致遠”艦的魚雷發射管的位置易遭炮擊,如果引發魚雷爆炸就麻煩了,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之一,如果這些魚雷不在,鄧世昌也許就不會死了吧?他曾經不止一次地這麼想過。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下去了。”鄧世昌有些好笑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狡黠光芒,可惜,心事重重的孫綱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
“世昌兄,要是打起來的話,你可千萬保重‘‘‘‘‘‘”他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聲音不由自主的帶著一絲哽咽。
鄧世昌奇怪地看著他眼淚都快要出來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又看他那鄭重的樣子,眼光也變得柔和起來,象一個兄長在看說傻話的小弟弟,“我會的,傻小子。”鄧世昌又拍了拍他的胳膊,拉著他下了艦橋,來到了軍官客廳裡。
“稟軍門,魚雷艇和炮艦都回來了。”一個軍官報告道,
“傳令,全隊返航。”丁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