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密碼本。”蔡廷幹指著一個小冊子說道,“咱們這次能立如此大功,可真是全跟著參議大人沾光了。”
“兩位不用這麼客氣,功勞是大家的嘛。”孫綱笑了笑,但看上去並不象他們那麼高興。
因為,如果這些檔案上所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們的麻煩,北洋艦隊的麻煩和大清國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天色漸晚,當他們回到威海衛港口外面,望著海面上還未完全散去的硝煙,還有水上漂浮著的船體碎片,全都呆在了那裡。
怎麼回事?難道是日本人來過?
好容易進港,上了岸,從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官兵們口中,孫綱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他帶著“左隊一號”和“福龍”號走了之後,李鴻章來電命丁汝昌率領北洋艦隊巡弋大同江一帶,為平壤陸路聲援,結果北洋艦隊主力出發後,日艦大隊突然出現在威海海面,向漁船和岸上炮臺開炮轟擊,因為艦隊所有大型戰艦都不在港內,日艦得以肆無忌憚地向無辜漁民開炮,結果激怒了港內的魚雷艇隊官兵,他們藉著岸炮還擊發出的濃煙的掩護,突然衝出港內,向日艦發射魚雷,日艦隊猝不及防,“天龍”號(木殼巡洋艦)中雷沉沒,但魚雷艇隊也遭到日艦十分密集的炮火轟擊,雖然全軍退回港內,但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其中三艘損傷嚴重,官兵犧牲十五人,傷二十三人。
議事廳裡,丁汝昌面色難看地聽著下面人的報告,一言不發。
“我水師才出發不久,日艦便接踵而至,如果說是巧合,也太巧了吧?”劉步蟾說道,
“這附近一定有奸細,我們得嚴加防範才是。”鄧世昌點點頭,說道,
“我水師是奉中堂電令出發,倭人水師如何得知?”丁汝昌沉聲道,“此次襲我海口的還不是倭軍主力,他們大隊去了哪裡?說不定在哪裡埋伏等著我們呢,如果不是因為在大同江口布雷耽擱了行程,我軍恐怕就著了道兒了!”
“軍門所言極是,”孫綱起身說道,將手裡的公文包遞給了丁汝昌,“此為倭人機要文書及加密軍情,卑職率‘左一’及‘福龍’艇在豐島海面遭遇日艦‘愛宕’號,將其擊沉後於倭兵屍身上搜得此密件,請軍門過目。”他已經全讓通事給翻譯過了,裡面是密碼本,暗語訊號書和標有日本海軍在朝鮮的所有臨時錨泊地的海圖,還有一份簡要的海陸協同作戰計劃。至於那些好象是藏寶圖的東東和那塊金子他老人家就自動忽略掉了。
丁汝昌的臉上現出一絲驚喜之色,接過了公文包,“卑職已經擬了譯稿在內,請軍門一併過目。”孫綱說道,
“我水師又擊沉兩艘日艦,可喜可賀啊!”方伯謙笑道,“魚雷艇隊此次也立下大功,參議大人功不可沒啊,參議大人怎麼受傷了麼?”他故作關切地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一點皮外傷,彈片刮的,已經沒事了。”孫綱笑了笑,答道,
“等老哥哥給你出氣。”方伯謙笑著說道,
“方大人還想打‘跳彈’麼?我看算了吧,”劉步蟾笑道,“給參議大人出氣的活,還是我‘定遠’和‘鎮遠’來吧,是不是?林大人?”
“當然,當然。”老實的林泰曾寬厚地笑了笑,看著孫綱,眼中也是讚許之色。
“倭人狼子野心,躍然紙上,”丁汝昌看著檔案,沉聲說道,“我一會兒就給中堂去急電告知詳情,諸位近日當作好一切準備,以便隨時出海,不得有誤!”
眾將肅然起立,齊聲應喝。孫綱看了看一屋子的艦隊將領全都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欣慰。
歷史的車輪,現在已經開始向有利於中國這邊的方向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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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鴨綠江邊是家鄉
“知道老夫為何不准你再乘魚雷艇出海嗎?”在“定遠”艦的艦橋上,丁汝昌對孫綱說道,
“軍門愛護卑職,卑職心裡感激不盡。”孫綱答道,
“魚雷艇缺少防護,你又是一介文士,總讓你親蹈險地,一旦傷了馬老弟的東床快婿,我可是吃罪不起。”丁汝昌笑道,“所以讓你這幾天都緊跟著我,其實也不光是這些,老夫還有好多問題,想起來好隨時問你。”
“軍門過愛了。”孫綱說道,心裡卻是不以為然,炮彈不長眼睛,裝甲厚的地方也不一定都安全啊。
“那些東西中堂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