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風拂過橋面,江慈攬上燕霜橋的脖子,在她耳邊用極輕的聲音道:“還有,師姐,你放不下你父親和明飛,所以要留在桓國。可我心中,也有了放不下的人。”
燕霜喬一驚,便欲拉下江慈的雙手,江慈卻攬得更緊了些,聲音輕不可聞:“師姐,你別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放不下他,在別人眼裡,他不是什麼好人,可我、就是放不下他―――”
鎮波橋頭,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崔亮內力不足,聽不清楚江慈說了些什麼,只見易寒似是有些驚訝,再看了看身側的衛昭,見他神情有些恍惚,目光卻凝在江慈身上。
燕霜喬張了張嘴,無法成言。江慈再抱緊了些,輕聲道:“師姐,你回上京吧,以後,等你和明飛成了親,華桓兩國不打仗了,我會去桓國看你的。咱們以前說好了,你的女兒,便是我的女兒,我一定會來看你們的。”
她心中難過,卻仍慢慢撒手,帶著滿足的微笑,看了燕霜喬一眼,猛然轉身,大步奔下鎮波橋,跑向遠處的軍營。
燕霜喬追出兩步,易寒身形一閃,上來將她拉住。燕霜喬心中酸楚難當,大聲喚道:“小慈!”
一陣大風颳來,吞沒了她的呼喚之聲。燕霜喬淚如雨下,易寒暗歎一聲,拂上她的穴道,抱著她轉身而去。
衛昭立於橋上,紋絲不動。天上浮雲飄過,遮住麗日,讓他俊美的面容暗了暗。崔亮看得清楚,心中暗歎,卻仍微笑道:“衛大人,咱們回去吧。”
衛昭緩緩轉身,話語聽起來有些縹緲:“子明,請。”
崔亮腳步放得有些緩慢,走下鎮波橋,見寧劍瑜率著大批將士過來守住橋頭,微笑著點了點頭。又轉頭望向河西渠北面,嘆道:“衛大人,只怕不久,就要是一場血戰啊。”
衛昭與寧劍瑜含笑點頭,腳步從容,只是負於身後的雙手有些顫慄,他也看了看河西渠北,嘆道:“若無血戰,又怎能收回疆土。”
崔亮眉間悵然:“盼只盼,戰亂早日結束,也盼從此朝廷內政清明,天下百姓,再無受欺凌之人。”
衛昭由河西渠北收回目光,望向右前方,正見江慈纖細的身影奔向醫帳,他的心似被什麼狠狠地抽打了一下,凝作一團,卻又彷彿積蓄出更大的力量,要向外噴薄而出。
衛昭與崔亮入帳,長風衛周密正向裴琰稟報完畢,退出帳外。裴琰似是心情極好,朗笑道:“來來來,子明,我給你介紹一下。”
崔亮見西首椅中一人長身而起,二十來歲年紀,眉目清朗,笑容可親,有著一股名門望族世家子弟的氣派,忙作揖道:“崔亮見過侯爺!”
宣遠侯何振文虛扶了一下,笑道:“不愧崔軍師,猜中是本侯。”
崔亮微笑:“算著侯爺應是這兩日要到,方才一路過來,見軍營後方似是有些喧擾,知定是侯爺率援兵前來,侯爺這一到,咱們勝算可大了。”
何振文視線掠過一邊的衛昭,淡淡點了點頭:“衛大人,別來無恙?”
何振文與莊王一系向來不和,他的妹子何青泠又曾打傷過右相陶行德的內侄,為了此事,何振文親自進京調解,與衛昭見過數面。他還託人送禮給衛昭,請衛昭調停,與世家子弟素來不對眼的衛昭卻命人將禮物分給了光明司衛,還當眾放話“他何振文的東西太貴氣,衛府養不起”,讓何振文心中實是暗恨不已。只是軍營相見,對方又是監軍,皇帝雖病倒,但指不定哪日康復,這衛昭恃寵而驕,權傾朝野,倒也不好過分得罪。
衛昭並不看他,冷哼一聲,拂袖坐下。裴琰微微一笑,道:“子明辛苦了。”
崔亮嘆道:“有負相爺重託,實是愧疚。”
裴琰微笑道:“子明不必自責,人各有志,我有子明相助,又何懼他宇文景倫?!”他取過冊子遞給崔亮:“這是振文兄帶來的人員和糧草,子明看看如何安排,最關鍵的一戰,咱們許勝不許敗!”
崔亮點頭:“是,那幾樣兵器也差不多製成了,只要時機一到,咱們便可反攻。”
裴琰卻神色凝重,擺了擺手:“子明先安排著,但何時動手,咱們還得再等一個人。”
“何人?”
裴琰微笑:“子明那日不是給我出了個主意嗎?實乃妙計。”
崔亮一喜:“相爺有合適的人?”
裴琰望向帳外:“他也應該要到了。”又微微一笑:“咱們先商量一下,具體怎麼打。”
江慈得見師姐,知她終身有托,欣慰不已。她又將心裡的話悉數傾吐,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