腆地笑“我媽早上去。”
林鑫趕緊放下手裡的菜籃子,進屋去妹妹的書包裡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給送菱角的姑娘“你帶回家吃吧,挺甜的。”
麻花辮姑娘立刻將手背到身後,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要,留給蕊蕊吃吧。”
他的悲哀感染了店中的人,就連得意於自己人才引進計劃初顯成效的林蕊都陷入了沉默。
她覺得自己太過於殘忍。
那是別日涅夫的祖國呀,是無數像別日涅夫這樣全心全意為社會主義事業而奮鬥的人的祖國呀。
強大如蘇聯,也終於走向了夕陽西下的一天。
正文 一起來種菜(捉蟲)
林蕊手中抓著筆; 遲疑地問蘇木“我們真的不過去安慰一下別日涅夫嗎”
自從柏林牆倒塌的訊息傳過來之後; 別日涅夫整個人就陷入了無邊無盡的憂愁當中。
第二天早上; 林蕊醒來的時候; 先聞到屋子裡頭瀰漫著的米粥香氣。
嗯; 小菜有酸黃瓜; 那個配粥吃可香了。
林鑫坐在床上喝粥,看到妹妹揉眼睛; 趕緊招呼“醒了快點兒刷牙洗臉。吃過飯咱們去外婆家,早點天涼快些。”
小飯桌上擺著涼著的大米粥; 除了酸黃瓜小菜之外; 旁邊切了一小碟子皮蛋; 是昨天何半仙捎來的。
林蕊一邊就著皮蛋喝粥; 一邊問她姐“咱們住幾天啊,要帶什麼東西不”
“住到開學; 老太好久沒見你了,想得慌。你把書包帶上,拿好換洗衣服。其他的,沒你的事。”
林蕊吃過早飯; 趕緊去翻找衣服。
昨晚洗澡換下的衣服,她媽已經快手快腳地洗乾淨晾好。經過一夜高溫; 此時已經幹了。
林蕊收下衣服; 又從櫃子裡頭找出兩件備用,然後揹著書包跟她姐出門。
林鑫沒帶書包,她要用的書全放在了妹妹包裡。諾大的書包; 裡頭還擺著林母給外公外婆準備的五香齋桃酥。
姐姐手上也沒得閒,她拎著臺電風扇。
林爸昨天下午特地去商店買的,要帶回鄉下給林母的奶奶。
林蕊對老太沒什麼印象。老太在她記事前已經過世。
不過關於舅舅一家,她倒是還記得。舅舅是軍人,眼下還在部隊,後來復原又調職去了外省。
出城的公交車看著有些破舊,車頂上連著兩根大辮子,搭上路旁的電線,是無軌電車。
林蕊看著有趣,被姐姐催著趕緊上車做好。
謝天謝地,姐妹倆出門還算早,太陽也不似中午一樣毒辣。雖然車上沒裝冷氣,但開了窗,風帶著草木的香氣,呼呼吹在林蕊臉上,帶著夏日清晨特有的清爽。
林蕊正美滋滋地享受著夏日清晨的風光呢,突然間司機踩了剎車,眼前窗外一道黑影墜落,還在她視網膜上晃了晃。
無軌電車的大辮子掉下來了。
林蕊目瞪口呆。
她眼巴巴地看著司機師傅跳下公交車,抓起那根臨陣掉鏈子的大辮子,又重新插回頭,接著跳上車繼續往前開。
果然中華兒女多奇志,個個都是十項全能,這樣也行
公交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目的地。沒等林蕊高興,她姐又帶著她轉上一輛規模小了起碼一半的車。
還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呢。
這一回,滋味可不比出城的那趟車。
車上人山人海,林蕊不得不跟姐姐面對面站著,才能勉強護住紙盒子裡頭的電風扇。
她在雞鴨人汗的氣味跟小豬仔的哼唧聲中,艱難地又熬過四十分鐘,總算到了港鎮。
此刻,太陽與地面已經差不多有四十五度角,陽光跟金針似的,誰敢抬頭看,就狠狠扎誰的眼。
“走吧,不遠了,五里地咱們半個小時肯定能走到。”
林蕊膝蓋一軟,差點兒當場給她姐跪下。沒搞錯吧,這種天,讓她頂著大太陽再走半個小時不是她嬌氣,是她擔心她媽的小身板撐不住。
林鑫可不慣著妹妹,拎著電風扇直接跳下車“那你就坐在這兒吧。”
不是,姐,說好的長姐如母呢,你得溫柔。
林蕊慌不迭地跟著下車,正張頭看車站周圍的環境,視線撞上個三十多歲的高個兒時髦女郎。
身穿工裝褲的女郎高鼻樑大眼睛,一頭燙成大波浪的捲髮束在腦後,扎著手絹,洋氣極了。
林蕊在心頭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