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絨桌布,舞池中有樂隊正奏著輕柔憂鬱的藍調。說實話,就吃飯而言,我並不喜歡這種看似羅曼蒂克的燭光晚餐,我推崇的仍是中國五千年傳統沿襲下來的亮亮堂堂熱熱鬧鬧,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一個未婚女人要先積點口德。”見到韓雪,我取笑她,“你既不是年輕模樣的男人,怎麼知道他好不好色?”
“你不是我,你又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他好不好色?況且,我提醒你,我們是住在一座裝滿偽愛情的城裡。”韓雪像個哲人。
我想,她大概又是失戀了。現在的白領眼光基本上集中到事業上去了,是愛情方面自然短視。往往虛晃一槍,見好就收。偏偏韓雪一碰到戀愛都喜歡全力以赴,眼去眉來之後,一旦情天恨海,自然要多吃些虧,聽她詆譭我還要生活三年的城市,我無精打采地說:“這是一座不設防的城,有的是流浪歌手和‘戀愛豆腐’。”
韓雪輕描淡寫地說:“雨桓,你少跟我煩,除了你們這些學生,誰都相信愛情已經進入了後愛情時代。”
我用充血的眼睛望著老踩著貓步的韓雪說:“我想起《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米蘭?昆德拉只說了一半,另外一半是:有兩種女人,一種人在一個男人身上找尋所有男人的影子,一種人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找尋一個男人的影子。你離開一個男人或者接一個吻,全城人沒必要跟著陶醉。”
肚子還沒填飽,韓雪的電話響了,她濃濃的四川口音淹沒了我的話。
在夕陽淺淺地照著的街道上,夜市攤販準備著一天的開始。穿著寶姿裙子的韓雪在打電話,格林斯潘遠在美國,我跟韓雪介紹過他,算得上我還是他們倆的媒人。
剛開口,韓雪就打斷我,她粗魯地說:“那個大管家,理財是有一套,但不見得他管理得起愛情。”
我跟她提起亞楠,她笑笑說:“不是每個女孩見了情書就放縱,孩子的心我能理解,只是我不忍耽誤他。”
愛情可不是容易格式化的東西。
從大部落美食出來,韓雪和我告別,並再三囑咐我下一次泡吧的時候一定要約上她。
邵美不在,房子裡空蕩蕩的感覺。想起少梅,我忍俊不禁地給她撥電話。可她一直不接,一時我的激動化為烏有。當我連打四次還是佔線時,我覺得自心底深處升起了一股寒流,並侵略了我的全身,開始擴散……我抱著僥倖的心態給她發了一條簡訊,這回她回簡訊了,說一會兒就給我回電話。
等待的時間彷彿很漫長,拿起手機,正要玩不知道玩了多少遍的破遊戲,這時鈴聲響起。
“好了好了,睡了嗎?”少梅急切地說,捎帶一些喘息聲。
“怎麼了?是不是剛跑步回來。”
“沒有,剛才電梯壞了,我爬樓梯上來的。”
“在酒店裡?”
“是啊,明天我就回成都了。”
“哦,公司的事情都辦妥了嗎?”我假裝關心地問。
“還算順利啦。”少梅很開心。
“那就好,祝你明天一路順風。”
“唉,真是煩人。”少梅嘆息道,沒等我開口,她又接著說,“酒店裡有很多騷擾電話。”
“太正常了,可你是個女的呀!”我不解地問。
“可打電話騷擾的人不一定知道我是個女的呀!”少梅急忙說。
“倒也是,她們一時眼花,把你當成男的也沒準兒。”
“呵呵。”她詭秘地說,“你知道我怎麼對付這些電話嗎?”
“說說看,我也想知道。”
“我說呀,請您撥201房間找某某先生,他會對您感興趣的。”她一字一句地說著,像是真的在回這個騷擾電話似的,“對了,201住的是我同事,你猜後來怎麼著?”我沒說什麼,等著她的下文。
“呵呵,他說他真想把我打一頓。”她清脆的笑聲盪漾在我的耳邊。
我也笑了:“你可真有一套,若是我跟你一塊出去了,你會不會這麼害我?”
“就看你想不想被我害了。”她笑著說。
“那我就想法子不讓你害我!”我故意高聲說。
“這就對了。”她的聲音很輕,倒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停了幾秒鐘,她又說:“上次你誇了我,也該我誇誇你了,你的聲音很有磁性的,真的很好聽。”我笑了。上次她已經說過,可我並沒有當真。
“當然了,我不謙虛地告訴你,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校園歌手呢!”在女孩面前,尤其是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