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笑道:“既有承仙會的大修在此坐鎮,賤妾自是安心。”
忽聽得遠處又有人呼叫起來,細辯其聲,像是有二人同時瞧中一件物事,又不肯相讓,結果一言不合,就廝打起來。
這相貌清秀的年輕人嘆道:“今日之會剛剛開場,便這般多事。”
他的同伴相貌略老成些,瞧上去也大了數歲,笑道:“今日之會來的大多是真修之士,心境修行不足,又因在禁制之下,失去了心法抑制,難免會生出閒氣來,到了明日的玄修專場,就會好得多了。”
年輕人道:“若是到了後日的羽修大會,我等豈不是更加清閒了?”
他的同伴笑道:“豈止是清閒,只怕還要受些拘束。”
年輕人奇道:“這是為何?又要受怎樣的拘束?”
他的同伴道:“如今全城的羽修之士加在一起,未必能超過十人,當然,明日之會不可能只有羽修大士與會,總有些相關人士以及那些膽大包天,想來開開眼界的閒人到場,可就算如此,也不過二三十人罷了。”
年輕人點頭道:“人數既少,又皆是仙修高士,自然不會輕易爭鬥起來。只是為何我等卻要受到拘束?”
“你細想便知。”同伴道:“那些仙修大士交易的物品,哪一件不是世間奇珍,又怎肯輕洩於人,比如那真龍之血的最終得主,又怎會嚷嚷的讓眾人皆知?他在城中,還有我等保護,一旦出了城,萬一又洩了秘,就不怕眾修打他的主意?是以交易之時,我等皆是要回避的。”
年輕人道:“此一節我也想過,可是承仙會的職責便是保護他們的安全,怎會連我等也要回避?”
同伴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等雖主持伽蘭城務,一心為公,可那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儘量避嫌為妙,若是那交易的內幕傳了出去,我等也是少不了干係的,是以每次季會的羽修專場,承仙會的職事都只能在外間執守,卻是不能踏進會場半步的。”
年輕人道:“若不是師兄指點,小可哪裡知道這些規矩。”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向糾紛之處走去,那邊的兩位當事人雖是爭執不休,好在身邊勸說的人甚多,一時間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兩位承仙會執事也是不著急趕過去的。
雲裳見此間事已了,卻是被侏儒一鬧,再也沒心緒在此待下去了,向原承天與獵風盈盈一禮,道:“雲裳就此別過了。”
獵風也不還禮,冷笑道:“雲裳,我今日幫你,不過是瞧在同是女子的情份上,可你我之間的恩怨,總有一日要清算了,你那架七靈琴可要替我好好收著,我總是要來取的。”
雲裳不以為忤。掩唇一笑道:“今日若無姐姐相助,雲裳還不知會是怎樣的結局,說不定就會被那人扯了去,這救命大恩,怎能不報,姐姐既是瞧中了這七靈琴,拿去便是,雲裳絕不是積財吝物之輩。”
說罷將身後瑤琴拿在手中,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
獵風沒想到雲裳此招,竟是呆了,瑤琴雖在面前,卻不知該不該去接,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承天心中忍笑不已,獵風的脾氣,他是最瞭解不過的,你若是強橫霸道,她只會比你更狠十分,你若是客客氣氣,她反倒不知所措了。
雲裳不知是真個大方,還是感激獵風的相救之恩,或是也與原承天一般,料中的獵風的脾氣,如今她這一手,也算是漂亮,就連原承天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雲裳卻收了笑意,誠懇的道:“雲裳此番心情,絕無半分做偽,我瞧那清越的心性,斷不能再用棲梧,非此七靈琴難成大道,只是清虛月華兩宗勢不兩立,我也不便上門去和她換來,也只好懇請兩位,替我做這樁交易了。”
獵風奇道:“那棲梧琴對清越又有何礙?”
雲裳道:“棲梧琴所用之木,原本是火鳳棲過的,因那時火鳳與朱雀鬥法失敗,又與愛侶分離,故而每日傷心,而像這種大能靈禽,一舉一動,皆關天象,更會無形中改易天地法則,是以用這棲鳳之木製成的瑤琴,就帶有悽清之意,用得久了,不免心灰意冷,不復有向道之心。”
獵風道:“棲梧琴既是不詳之物,你若用來,豈不是也要被其所染?”
雲裳悽然一笑道:“那火鳳的哀傷之情,痛在與愛侶離別,清越年齡尚幼,不知風情,極易為其所動,而云裳此心,早如死灰,棲梧琴豈能動我分毫?此中玄奧,想來原大修必是深知了。”
原承天雖於琴道不甚瞭然,可雲裳此言,倒也言之成理,那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