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世之兆,實非突發奇想,還請世尊明斷。”
原承天道:“為何那凡界仙修,卻有正氣尚存?我觀凡界修士,倒也胸中存有一絲正氣,義士甚多,反倒是這昊天諸修,不知敬畏,一味殺伐,更有顧氏弟子,為了一己之私,竟不惜動用邪術詭謀。在下私心妄斷,昊天修士實不如凡界多矣。”
姬老祖道:“凡界因靈氣稀薄,修士境界有限,且四神雖餘其二,總算還能維持凡界天道,因此凡界諸修,心存正道者在所多有。但昊天如此廣闊,又得天獨厚,靈氣極沛,天道如何維持,而自朱雀碎魂之後,那天道更是搖搖欲墜了,遂使昊天諸修可不依天道而修,一旦境界到了,自然就升了上去,誰來去計較那修士的心性是否偏離天道人心。”
原承天揪然不樂,道:“若是如此說來,這昊天日後只會是越來越亂,那修士之心,也會愈發的兇殘自私了。”
令清禪長嘆道:“若是四神不出,天道不正,只怕便會如此。”
原承天雖有百折不撓之心,此刻亦是黯然,既然天道不正,仙修之士便不受拘束了,又怎會再去修心,既然不去修心,那修為越強,豈不就是越加的肆意妄為。
不過四神雖只存其一,但那四神齊出倒也不是沒有指望,朱雀收集的分魂越多,神通越是強大,其後自然勢如破竹,想來重回仙庭時日可期,而白虎玄武,似乎亦有出世之兆了。
便是那金鋥紫焰,亦在九淵之中見過一面,此焰亦可造化萬物,實為重建諸界不可或缺之寶,可見重建諸界雖是極難,卻也不是沒有一分指望。
原承天想了想,便道:“不知蘇氏設的這座洗煞池,又是怎樣的來歷?此池存世,仙族弟子怎有敬畏天地之心,此事好比一根尖刺,令在下心中難安。”
令清禪道:“此事自然要問姬兄了,我天一神宮剛剛進入仙庭,實不知其中詳情。”
姬老祖道了一聲“慚愧”,面色便有訕訕之意,只是在世尊面前,如何敢有半絲隱瞞,便道:“此池之設,或在五百年前就有定議,但那尋常的消煞之法,如何能夠消得乾淨?縱是以蘇氏財力,亦是無法做到盡善盡美,不想自那九瓏誕生在蘇家之後,那蘇氏的池塘之中,就生出一朵白蓮來。”
原承天“啊呀”叫了一聲,道:“此事竟與九瓏有關。”這才明白姬老祖為何會有顧慮了。
姬老祖道:“那仙庭中的元極神火,因化出三光日月耗盡心血,就此殞落,世尊感念元極功勞無可比擬,不忍其就此沒於世,遂取日月之光各一縷,移入仙庭白蓮之中,並許下諾言來,雲:‘元極神光,造世無極,乃令其但隨已意,或隱或現,生生世世不滅。’”
“那蘇氏九瓏,便是元極神火化身,那朵白蓮便是其再世之基,因此九瓏既生在蘇家,那白蓮如何肯舍,又如何肯放心,就捨出一朵蓮瓣來,伴隨九瓏來這昊天應劫。”
原承天喃喃的道:“原來那仙庭白蓮,便是洗煞池的根本了。”
姬老祖嘆道:“世尊想來,那白蓮本是世間第一株靈草,自是無垢極淨,可消世間一切汙淖,自然亦可消去煞氣了,便只是一瓣白蓮,其神通亦是無極,正因此故,那洗煞池終於建成,昊天大亂之源也因此而生了。”
原承天道:“仙庭白蓮只當要替九瓏加持,不想卻被蘇氏利用了,著實可恨之極。”
但復又想來,那修士修行之時,最擔心的就是煞氣纏身,蘇氏既有白蓮在池,又怎能不善加利用,便是自己,豈不也是擅制消煞丹,並且猶自沾沾自喜。
可見世人無論凡俗,其心必然利己,那也是人之本性,否則世人若皆無利已之心,又如何繁衍生存?但天道之妙,就在於有抑有揚。對那凡俗百姓,或不苛責,可若是想修行有成,必然要有極大約束了,越是境界高深,越是嚴苛才是。
然而今日四神只存其一,天道如何維持,這也怪不得昊天諸修,唯知弱肉強食了。說千道萬,那天道的法則既是名存實亡,何人不來取巧?這又怎能怪得了昊天諸修?
令清禪道:“說來慚愧,我與姬兄雖知自身來歷,但為了自身修行,亦不曾敬畏天地,雖是靜修自省時有所明悟,可若是見了好處,那也是捨不得放手的。反倒是世尊,雖只是仙修境界,卻獨善其身,不受濁世所汙,我等這才願以世尊相稱。甚盼世尊不改其志,而我等從今日起,亦追隨世尊麾下,誓死相隨。”
姬老祖與任太真亦同時道:“清禪說的不錯,我等今後必將追隨到底。”
原承天聽到令清禪三人立誓,本該胸中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