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道:“任兄今日已是金仙大成,前輩二字再也休提。”
任太真搖了搖頭,道:“若無前輩傳功援業之德,怎有在下今日?想今日昊天,正因為諸修不知尊卑,不知敬畏,才終有仙亂之兆。”言罷嘆息不已。
原承天點了點頭,道:“昊天之事,直到今日我才略知一二。”
任太真道:“我自前輩去後,倒也逍遙,後因九瓏棄世輪迴,這才得遇蘇老祖。那蘇老祖自是仁德,然而那蘇璇樞雖是大能之士,卻是……”言罷連連搖頭。
原承天道:“觀蘇氏行事,的確偏於急狹了,因此承天有一事甚是不明。想我前世之時,但凡大能之修,大多亦是大德,便是我凡界修士,大多亦是如此。怎的昊天諸多大能,卻無仁德之心,遇事只知誅殺。然而當今昊天界,就算諸修如此心狹,卻能修成極高境界,難不成那天道也不來理會?”
任太真道:“誠如承天后言,前有顧氏百般設謀,後有蘇氏擅設洗煞池,昊天之修,實不知敬畏二字。但即便如此,諸修仍是修行無礙事,似乎那七情六慾已非後仙修大礙了。至於此中情由,太真一直苦思不得。”
原承天道:“那煞氣乃天地所設,唯恐我仙修之士逞性仗技,妄殺他人,實令仙修之士對世間萬物,心存敬畏,如今蘇氏不惜耗費資材,設此洗煞池,遂令仙族弟子妄殺無辜,昊天清平世界,頓成弱肉強者之境,怎不令人嘆惋。”
想起自己先前亦是逞強任性,製成洗煞丹,豈不亦是逆天之舉?幸好及時醒悟,逃脫慕氏掌控,才令洗煞丹不曾流傳於世。此刻思來,亦是汗顏不已。
忽聽一人道:“天道有偏,方使五界不穩,邪念橫陳,亦使仙修之道,離棄昔日根本,當今昊天,著實便是個未世之像。”
原承天聽到此言,聳然動容,自己也就罷了,任太真卻是金仙大成之境,除了仙族幾位老祖,以及百族落伽氏,又有幾人能瞞得過他,悄然欺到身邊?
他急急抬頭瞧去,只見雲端中立著一人,赫然是姬老祖。這時任太真卻露出微笑來。
原承天在此處得見姬老祖,如何不驚,慌忙揖手道:“老祖。”卻不知該說出怎樣的話了。
這時遠處又飄然掠來一人,正是天一神宮老祖令清禪。
原承天見兩位老祖同時來到,更是驚訝。卻見任太真與兩位老祖相視而笑,這才知三人實為一路。
令清禪含笑道:“此處說話不便,只好委屈諸位,來我的法寶中暫時藏身。”
說罷袖中飛出一物,乃是一節竹筒。此物祭到空中時,便化成一座竹樓,卻是黯淡無光,但既是令清禪之物,定是天材地寶無疑。
姬老祖拍手笑道:“好你一個令清禪,連那仙庭蓮池邊的修竹也被你取來,好不令人羨煞。”
令清禪笑道:“既是如此,那你就拿玲瓏寶閣來換?”
姬老祖斬釘截鐵的道:“不換。”惹得諸修莞爾。
令清禪就引諸修進了竹樓,原承天用神識略略一探,心中暗暗稱奇,此寶果然厲害,神識半點也瞧他不透,只怕大羅之修,也是瞧不見這座竹樓了。
那樓中世界,不過一屋一院罷了,不過這等仙庭寶物,自是納須彌而入芥子,一屋一院,亦可化成龐大無極的一個世界。
令清禪道:“寒舍甚是簡陋,著實有些怠慢了,也罷,只好裝神弄鬼一番。”
說罷將手一拍,院中就現一桌四椅,那桌子上端端正正,放著一壺四盞,壺中熱氣騰騰,清香四溢,聞來應是一壺好茶。
姬老祖又羨道:“原來這仙庭甘露也被你取來一壺,實對我說,你那裡還有何等好物,快拿出來瞧瞧。”
令清禪哈哈大笑道:“姬兄,哪裡還有什麼好物事。承天面前,莫要取笑。”就讓原承天去坐首座。
原承天唬得不輕,忙道:“諸位老祖在此,承天怎敢擅居首席?自然是令老祖先請。”
令清禪搖頭道:“承天,你只管坐,今日定會給你一個道理。”
那邊姬老祖居然拉出椅子來,亦在勸坐,讓原承天心中好不惶恐。而既然是兩位老祖皆持此議,想來必有說法,也只好大著膽子坐下,卻只敢坐了半邊罷了。
他心中忖道:“姬春山原是說過,老祖有功不賞,實有說法。想來本該是仙會之後,老祖才會道出真情,今日恰逢此會,不知他說出怎樣的道理來。”
令清禪又讓姬老祖任太真坐了,這才提壺替諸修倒茶,那茶水在壺中時,其香已是溢滿小樓,此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