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珍而重之的接過木人兒,擠坐在案几旁,輕聲商量在什麼地方塗什麼顏色,伸手拿起另一塊圓木,掂量著在何處下刀,卻聽搖櫓的聲響,轉過頭,曹操已經站在廊中,許褚忙放下手中的刻刀迎了出來,“丞相,您怎麼來了?”
“我剛剛視察了西門的城防,”曹操一邊說,一邊邁腿進屋,“這幾日都未見衝兒,繞路過來看看他,在做什麼?”
“父相,”聽到聲響,曹衝欣喜莫明的執著步兒迎了出來,兩人一同行禮,“父相,請屋裡坐。”
走進屋中,卻覺得光芒四射,曹操禁不住抬袖擋在面前,“是什麼?這般耀眼。”
“夜明珠,”曹衝微笑著執著步兒走到一旁的椅前,伸手扶著步兒坐在椅中,這才爬到椅上坐在步兒身旁,“是二哥送過來的,他說是父相賞給他的,他用不著,便送與我了。”
聽曹丕關愛他,曹操心中甚喜,抬首望去,果然是自己賞給曹丕的夜明珠,用一根紅索系在屋中,想到他們兄弟關愛,禁不住喜形於色,“果然光華璀璨,衝兒,你們在做什麼?”
“父相請看,”曹衝將許褚刻好的步兒送給曹操,“這是許褚將軍刻的步兒,明日他還要刻衝兒。”
果然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眸,曹操拈鬚微笑,“許褚,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明日也替本相刻一個。”
“丞相說笑了,”許褚見他喜歡,不由也覺得欣喜,“是給孩子們的玩藝兒,末將手拙,刻不出丞相的虎威。”
說笑片刻,程昱乘著小舟趕了過來,呈上了冀州的公文,曹操從程昱的神情已經猜到冀州定有變,也不檢視,只是笑著起身,“衝兒,明日我要到校場看校武,你與丕兒隨我一同去,步兒,你是女孩子,不便去校場,就讓許褚陪你回家……。”
正要應,曹衝已經轉過身,拉著步兒的手,“步姐,明日黃昏一定要回來,我等你用晚膳。”
還未離別,便這般的戀戀不捨,曹操不由失笑,“好了,你們玩兒吧,許褚,你送我上岸。”
看著曹操上了船,船轉頭駛進湖中,這才轉身回到屋內,步兒皺了皺眉,“衝弟,程先生適才給丞相的公文丞相看都不看,但面色大變,加之明日校場校武,是否丞相要動刀兵?”
“嗯,”曹衝與步兒並肩而坐,用細筆沾了金絲香墨,細細的塗染著木人的頭髮,“我也是這般猜想的,爹爹去歲滅了公孫瓚,下一步,應該是袁紹,待滅了袁紹,北方才真正的鼎定,這樣才能放眼天下。”
說著,曹衝已經塗完頭髮,他放下細筆,點燃油燈將木人兒放在油燈上方,輕輕炙烤,“步姐,明日你回家,早些回來可好?”
“我想爹爹和奶奶了,”步兒擺弄著案几上裝著顏料的木碟,“數次回家,都只呆了兩個時辰便回來了,衝弟,你明日不如到家裡去住幾日,爹爹和奶奶定然喜歡你。”
燈火輕輕跳動,曹衝便收回手,細細察看,確認木人兒未受傷害,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木人重又靠近燈火,“父相說你爹爹是布衣,我們與布衣相交,於禮數不合,你住在府中尚可,我可不許……。”
啪,步兒將手中的細筆放在案几之上,滿面憤怒,尖聲道:“如你這般說,我便是高攀了丞相公子,爹爹是布衣,步兒便也是布衣,與你相交,於禮數不合?”
“步姐,”曹衝見步兒惱了,忙滿面堆笑,“這是父相所言,明日我便隨你一同……。”
“不必了,”步兒大怒,躍到地上坐定,雙目炯炯,滿面漲紅,“咱們小門小戶,可容不下丞相的公子,步兒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原不可與丞相公子相交,明日家去了,便自知身份,不會再來騷擾公子。”
聽她這般憤怒,曹衝忙跳到地上,正要辯解,步兒已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內屋,關了門,任曹衝在門外呼喚,也不理睬,只待天明回家。
怒火中燒,輾轉反側至中夜才入睡,天氣涼爽,竟然沉睡不醒,待聽到市囂之聲,這才睜開眼睛,剛剛翻身坐起,曹衝便滿面驚喜的迎了過來,“步姐,你醒了?”
本忘了昨日夜間的爭執,轉眼看見曹操,昨日的種種已湧上心頭,至今仍覺得惱怒,正要發作,曹衝卻殷勤的將木人兒塞進手中,“你看,昨夜我已填好**,你喜歡嗎?”
果然,塗抹了顏色之後的木人兒更加的栩栩如生,彷彿就是自己一般,不由滿心歡喜,默默點了點頭,曹衝坐在身旁,“步姐,雖然我爹爹是丞相,可我卻沒有官職,也是布衣,咱們都是布衣,你生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