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紋有點松馳,竟然有點憂鬱的表情,很是不解。
事情這樣完滿,她還煩惱什麼?
紫治最後下了決心似的,嘆氣道:“你真不願意娶炎兒嗎?他已經答應了茅吉的求婚。”
......易靈殊更加不解,為什麼還要答應。之前已經給紫治說的很清楚了,現在更是局勢明朗,還要送兒子麼?
紫治似看出她所想,揉著額角道:“是他自己的意思。本來他還有點猶疑,後來看了你的信,就做了決定,昨天翟名終於拿到準話,就啟程回國了。”
“炎兒從小就有主張,重要的事情他都會深思熟慮,一旦決定全力以赴。這點,朕的女兒也比不上。朕相信他已經認清自己想要的,可還是有點,捨不得。”
陽光下,紫治臉上的皺紋纖毫畢現,比大殿上高坐的帝王少了份威嚴,多了些真實和憂傷。這一刻,她確實像個擔心兒子的母親。
“我不理解。之前為了綁住茅吉你根本不在乎,現在既他自己的決定,為何又難過?”
“那不同。之前是為了國家必須要做的,即使是犧牲一個皇子,即使是朕最寵愛的兒子,也不得不那麼做。可現在形勢這麼有利,他還要遠嫁,分明是傷了心,有了別的想法。這讓我難過。”
紫治嘆了口氣:“你會笑話我兒女情長了。可你還沒做母親,不會懂的。我雖是帝王,也是一個母親,並非你想的那般無情無義。如果無情無義,那也是被世事磨出來的。”
“我不會笑你。事實上,我尊敬真情流露,對鐵心冷麵之類的說法並不贊同。”
“翟名定下半年後來迎娶,時間是稍微緊了點兒,但之前做過些準備,也不是來不及。不過按你所說,半年後茅吉帝崩,她應該要守國喪,不能來迎親。”
“或許。不過茅吉也有熱孝迎親的風俗,如果她母喪一月內娶,朝臣應該不會反對。這就要看蜚帝的意思了,她死前一定會留下話。只是國喪和皇女婚事同時操辦,會增大難度罷了。”
“是啊。”紫治雙眼中竟然有難得的傷感:“或許只能留他半年。你能去看看炎兒麼?”
“看望皇子,似乎與理不合。不過若是陛下的意思,我走一趟也無妨。”
“不,這不是陛下的意思,只是一個母親的願望。看你自己能不能接受了。我希望,這樣他能心裡好過點兒。”
易靈殊注意到,紫治連自稱都換成了“我”,不知道是感情流露,還是刻意為之。但這樣的低姿態,她難以拒絕。而且,她雖然自覺不欠紫炎什麼,但也不忍太過狠心。
從御書房出來就去了綺年殿,紫炎正在泡茶。見她來了,就很自然的請她坐下,一起喝茶。
易靈殊第一次仔細看這綺年殿。整個殿裡沒有尋常男兒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掛的紗幕紗維之類的裝飾,採光效果好,就有點開闊的意思。臨窗有張大案几,擺的筆筒筆架就有幾隻,林林總總的粗細毛筆俱全。
牆上字畫不多,一張江山煙雨圖,一張狂草,細看竟是首《俠客行》。一張琴上蓋了細絹,邊上放著卷琴譜,還半翻卷著,似乎才離手。
牆邊角落處有個支架,上面有一把劍,劍柄處被磨的水溜圓滑,肯定是勤加練習。
殿中的矮几上,茶香裊繞。紫炎徐徐說道:“茶是母皇特別賞的,雲霧山出的極品毛峰,一年也難得幾盅。水卻是一般,是我自己集的無根水,好在配了銀霜碳,倒也多少增色。”
他一邊說著一邊熟練的燒水,取茶、洗茶、點茶,聲音似琴,動作如雲,整個人就像幅水墨畫。
和親的皇子都是怎樣的,易靈殊不知道,但見到紫炎,她感到,絕不都是哭泣不捨的。
這個男子,從來都明確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應該怎麼做。
他盈白的手指尖上,那片紅潤的指甲隨著小小茶盅出現在易靈殊眼前:“嚐嚐看,可合口味。”
易靈殊接過來,湯色透亮,不用吸就有股清幽茶香撲鼻。
紫炎自己取杯慢慢喝了一口,閉目品了品。撲閃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然後道:“有人喜好香氣濃郁的茶,我更愛這茶香的清幽綿長。雖然淡,卻似乎能在口裡回味良久,喝過三杯,一天都口齒留香,能讓人記住那香味。”
易靈殊有點慚愧,她對茶沒多少研究。覺得這茶不錯,僅此而已,至於那些差別,她從來不注意。
喝過茶,紫炎道:“那天茅吉提親,我其實躲在殿上紗幕後。甚喜你唱的幽蘭操,回來自己譜了下來。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