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鎮定,處之泰然。無論她方才有沒有聽到什麼,曹氏都覺得這個孟雲嫻和之前判若兩人,非常的不簡單。
“東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她打完招呼,又與曹氏點頭致意,領著綠琪走了。
一直到走出那方小院子,綠琪身上的殺氣才消了些。
“小姐,那個楚小姐和三小姐,您須得多加留意才是,她們方才說的話乃是大不敬,若是告到主母那裡,定能讓主母對這兩人心生罅隙。”
孟雲嫻正邊走邊踩地上的鵝卵石玩,只覺得隔著鞋底踩著鵝卵石十分的舒服,一段路走下來通體舒暢,聽到綠琪的話,她笑著道:“大不敬?為什麼大不敬?”
綠琪上前攔住孟雲嫻,試圖讓她專心一些,“楚綾與瞿氏是外氏,且楚綾生母尚在,就因為要給楚綾姑娘尋一個好的出身,抬一抬身份就要記在主母名下,那您成什麼了?要論資格,也該是您記在主母名下。若是被那楚姓姑娘搶了先,您就來不及了。”
孟雲嫻一臉的受教模樣:“來不及……是什麼意思。”
“府中的流言奴婢聽到過些許,卻覺得這並不全是流言。二小姐與侯爺榮辱一線,卻並非長久之態,侯爺是為了讓殿下能在宮中穩定下來,一旦侯爺護送回來的那位殿下站穩腳跟,得到聖上的肯定與寵愛,甚至有一搏皇儲的能力,那您這一篇,就可以揭過了。到時候,您是榮是辱,就沒人會關心了。”
孟雲嫻果然愣了一下,收起玩心:“竟、竟是這樣……”
綠琪舒了一口氣:“所以,在眼下這個大家不得不對您好的時間裡,您得好好地表現,做一個力爭上游有出息的姑娘,讓主母曉得您是一個值得抬舉的,力壓楚綾才是。”
孟雲嫻略加思索,繼而展顏:“所以……有楚綾也不是什麼壞事呀。”
綠琪皺眉:“小姐何出此言?”
她十分留戀的又去踩石子路,踩得不過癮,開始玩跳房子。
“那個誰曾有云,‘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我也曉得要拼一拼掙個出路,可問我怎麼拼,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有楚綾就不一樣了呀,她身上的好的,我照學,她有哪些不好的,我不學,豈不是能進步神速?你放心,我一定會在這個時機之內好好努力噠!”
綠琪咋舌:“可、可楚綾姑娘人人誇讚,都是好的。還未曾有人說過她有什麼不好。”
言下之意,透露著綠琪滿滿的擔憂——我的小主子,你且認真的緊張緊張,莫要輕敵啊。
孟雲嫻果然不蹦躂了,她端端站在那裡看了她一眼,然後揹著手走過來,一步一蹦躂,的確是比前些日子更活潑。
“哪有真正的傻子呀,面對許多事情時,大家都是心明眼亮,所以但凡有風吹草動,根本無需有人敲鑼打鼓刻意解釋強調,所有人就都心領神會。雲芝方才說的那個意思,她知道,楚姐姐自己知道,曹氏也知道,同理,整個府裡,老夫人,爹爹,嫡母——都知道。”
“既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何必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憤怒模樣呢,嫡母一定更清楚。你即便去惺惺作態的告狀,也不過是把一件她知道的事情,用另一種情緒另一個立場表達出來。”
“記名是楚綾的願望,是侯府人認同的做法,甚至還能讓侯府多一個親暱的女兒,嫡母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行動,反而給我留下了一個競爭的機會呢?”
綠琪啞口無言:“這……”
孟雲嫻搖搖小腦袋,老氣橫秋:“我猜測嫡母……”
綠琪雙目圓整,連連點頭,一臉的期待:“嗯嗯!”
孟雲嫻:“她一定是一個十分叛逆的人!你越是告訴她做什麼是對的,做什麼對自己好對大家好,她就偏不做!所以咱們若是巴巴的跑過去告訴嫡母我也想被記名,以嫡母這樣扭曲的性格,一定第一個反對——太過於真切的表達意願,這才是楚綾最致命的地方!”
綠琪呆若木雞。
孟雲嫻還沒完,她嘆氣搖頭,“能長出這樣性格的人,一定是從小任性到大的幸福之人。”
她收起了感慨,驟然嚴肅的小臉望著天,緩步離開。
比起要與楚綾爭一個高下,另外一樁事才是大麻煩——若是真的要兩個人爭一條出路,她有隱疾這一條,就是一票否決。
讓嫡母接受她、侯府接受她,等同於接受她有眼疾。
該怎麼辦呢……能瞞一輩子嗎?
……
殊不知一主一僕剛剛離開,從花叢的另一側走出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