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狼的聲音沉穩,翔心裡放下一半。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腳下使勁,轉過身歪斜著靠在牆壁上。
“計劃有變。”
“我……知道。你如何?”
“——好好幫我照顧他。”
“你!”
“殺手,你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啊?”淨空的聲音橫空岔進來,鼻音沉重。
翔狠狠一閉眼,咬緊牙。
“沒事,因為我現在還不能——來救你們,所以要好好保重自己,聽銀狼大哥的話。”
“為什麼不能過來?”
“因為——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完。”
“那你要多久才來接我?”
“很快——很快的。”
“很快——是多快?”
“很快……銀狼……你答應我的,很快我就……”
翔猛地沒了聲音,淨空的眼淚猛地掉下來,他狠狠地砸著牆,那頭沉默著沒有半分回應。銀狼拽過他抱在懷裡,淨空掙扎不開,呆呆地看著牆壁。
“噓——噓——乖,聽他的話。”
銀狼的臉埋在陰影裡,淨空沒有回頭去看他。
“銀狼大哥。”
“嗯?”
“殺手說會來接我,對不對?你也聽到了,對不對?”
“嗯。”
“殺手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嗯。”
“殺手他……”
淨空咬緊牙,輕輕偏過頭去,側著臉微笑著看著銀狼。
“那我不哭,我等著他。”
燕仲飛身上前,悄無聲息地將翔滑下去的身子接住,放平在地上,為他輸入少量真氣護住了心脈。
翔的呼吸微弱,額上滲出大粒汗珠,雙目緊閉著,牙齒似乎咬出了血。
燕仲抬頭看了看方才翔靠著與淨空說話的那面牆,牆上有血,是方才翔叫淨空時用頭撞上去流出來的,此刻也差不多半乾了,只餘下些微的溫熱。燕仲回過神來,緊緊抓著翔的肩。
“你這傢伙,真的可別死啊……”
【解釦】
第三次用刑,其餘三人被迫參與。翔的雙手用繩子捆住,高高懸掛在兩根木柱之上,將他整個人吊起來。
燕仲於左,銀狼於右,淨空居中,雙手反剪身後,仰望著□上身鞭痕無數的翔。
淨空將牙咬出腥味,面無表情地把手指掐在手心裡。銀狼的呼吸沉重,將眼眯起,而位於高臺上的男人始終帶著輕鬆而玩樂的笑容看著他們。
“不說?打。”
三丈長的蛇鞭抽上,兩個大漢一邊一個,鞭尾上的逆鱗刮過翔的面板,他咬緊牙還是忍不住發出痛苦而微弱的聲響。
銀狼側過頭看看淨空,那孩子臉色蒼白,眼睛死死地盯著翔,隨著每一下鞭子抽過,眉梢都在輕輕顫動。
翔暈厥過去。男人命人抬來一整桶的辣椒水,眼睛往旁邊一瞥,身邊沉默的女人會意,猛然躍出,抬著那桶踩著杆子飛上去,兜頭對著翔淋下來。
翔慘叫一聲,聲音到了後來沙啞斷續,最後已完全無法發出,只剩下圓瞪的雙目,無神地仰望著天空。
這一天刑訊無果,他們再被放回。
翔被人草草收拾了丟回牢房,燕仲為他補氣養息,殘喘生命,而隔壁的淨空,在身後的大門關上的聲音響起那一刻,驀然暈厥在地上。
銀狼轉過淨空的身子,只見他的嘴角滲出鮮血,手心裡模糊一片,皮肉融爛,掌紋被流出來的鮮血切斷了足跡。
銀狼狠狠閉上眼,一拳砸在牆上,過了很久才顫抖著嘆出一口氣。
一直到了晚上,人聲鼎沸將翔吵醒。他艱難地翻過身,雙手毫無知覺。燕仲皺著眉看著窗外,星星點點的紅色蔓延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過了會,忽然從隔壁房間傳來了煙味。翔猛地一驚,和燕仲對視一眼,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爹在銀狼和淨空的房間裡放了火。
翔的肌肉緊繃著,他忽略了燕仲砸牆的聲音,只是一個勁地用頭蹭著地慢慢挪過去,靠在牆壁上一聲聲沙啞著嗓子喊著淨空。
過了好一會,淨空微弱的聲音響起來,伴隨著咳嗽。
“殺手……”
“小呆僧,你們怎麼樣!”
“銀狼大哥……在保護我……但是我……我……”
淨空說不出話,一個勁地咳。翔叫著他的聲音,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