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目射寒光,漠然道:“你再敢說一句她的壞話,我就把剛才所說的刑法全用在你身上!”
眾騎士中一人驚呼道:“此人定是那賤人派來的……”一語未畢,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姜惑已騰身而起,一掌拍在那發話騎士的坐騎頭顱之上,瞬即又返回原地。
那馬兒發出一聲哀嘶,全身四肢同時發出一連串脆響,四腿齊齊斷折,撲通一聲軟軟跪倒在地。但見馬兒頭頂上全無傷痕,七竅卻有血箭疾噴飛濺而出。姜惑這一掌使力極重,力透馬兒全身,令它肺腑骨骼瞬間全碎。
來朝歌的路上,姜惑常常念及在洚州城外大開殺戒之事,暗自警惕自己收斂殺性,這兩個月來一直修身養性,只食些野果山泉,不動葷腥,直到此刻一掌斃馬,方才激起胸中狂意,仰天長嘯。
只因他身法太快,眾騎士只見姜惑仍在原處負手而立,渾若無事,一時竟不知剛才是否當真見到他移動,直到馬兒暴斃,方才明白過來,再聽姜惑這一聲刺人耳鼓、直透人心的長嘯,心頭如被重捶,皆是驚懼交集,齊齊退開一步。
姜惑眼望笑笑,目露殺機。這一刻潛藏在他心底的狂暴之念已被盡數激起,他彷彿又回到了洚州城外的血腥戰場,面對你死我活的拼殺,他必須用最快捷最狠毒的方法讓眼前的敵人徹底消失。
笑笑望著姜惑忽變得無比獰惡的神態,心頭大懼,卻暗中一咬銀牙,不退反進,掌中長劍一擺,冷喝一聲:“你既然想找死,我便成全你!”
這平常的一句話聽在姜惑耳中,卻如見狂電,若聞驚雷,瞬間令他冷靜下來。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必有一位黑袍小將對他說過同樣的話,就此造成了他與母親和小婉的失散,只是他再也想不起更多的細節。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來朝歌本為了尋找母親,若是當街殺人,受到朝廷通緝,只怕自此行動不便,再難找到母親。
當下,他長長吸了一口氣,淡然一笑,譏諷道:“就算我想找死,恐怕你也沒本事成全我。”
笑笑眼見姜惑一臉兇相忽又平復,重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渾如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正在裝腔作勢,心頭不由泛起一絲異樣,哪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就讓姜惑收攝殺心。
當下她冷靜度勢,嬌喝道:“快撿起劍,且看你能支撐幾招?”她雖身為女流,卻頗為自傲,縱然怒氣上湧之際亦不肯佔姜惑空手的便宜。
“大哥莫慌,你的劍來了。”突然,一個笑嘻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一人一物忽就擋在笑笑與姜惑之間。那人手捧一柄寒光冶冶的寶劍,雙手遞給姜惑。
姜惑定睛瞧去,面前之人一身灰衣,短褲赤足,頭頂草帽,赫然竟是才入城時碰見的那個年輕車伕,也不知他是用何辦法突入眾騎士的包圍,竟然連那破車也一併搬了過來。車前那隻名喚狂風的小獸眨著眼好奇地望著眾人,表情十分俏皮討喜。
姜惑更不推辭,接劍在手,望向笑笑,只說了兩個字:“來吧。”
在笑笑眼裡,這一刻姜惑的身形彷彿驀然高大起來,凜傲如山峰,威猛如天神。他銳利的眼神罩定自己,眉宇間的不馴與灑脫透體而出,一劍在手,一時懾於他的神威,呆怔著退開半步。
姜惑凌利眼神如電般掃視全場,就要出手。這一刻耳邊忽傳來那車伕的聲音:“大哥還不快走,真要等著朝歌十萬精兵齊至啊?放心,有我駕車,保你平安無事。”
姜惑愕然望向車伕,不明白與他僅僅一面之緣,為何冒險相救?
少年車伕低聲道:“呆看什麼,快上車吧。”不由分說一把將姜惑推入那小車中,自己則跨上駕者之位,口中傳出一記奇怪的呼哨:“狂風,走。”
那拉車的小動物狂風驀然毛髮倒豎,發出一聲似豹似狼的長嗥,聞者無不動容。霎時人車如箭般從人群中閃出,更奇怪的是,眾騎士原本包圍得十分緊密,兩騎間相距不過三四尺,卻仍被那小車毫無阻滯地穿越而過,絲毫沒有發生碰撞。
眾騎士緩過神來,齊呼喝一聲,打馬狂追。
但見朝歌城中,小車穿行於前,眾騎追逐於後。那小車疾若流星,快若閃電,在人潮街店的縫隙中游走,靈動非凡,迅似輕煙,反而是眾騎士不時踢翻路邊雜物,稍有遲鈍,便再也看不見那小車的蹤影。
眾人面面相覷,笑笑更氣得拍胸跺足,揚手發出一道火箭。
小車左衝右轉,疾行無礙,車裡平穩異常。此刻姜惑已知這少年車伕必有不凡來歷,絕非一普通車伕那麼簡單。
那少年遠遠見到那沖天而起的火箭,呼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