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了,遂趕緊和稀泥:“此處甚冷,總不好凍著溫娘子。處弼,請邀溫娘子宵夜如何?”程處弼自然求之不得,尉遲又轉過頭來笑著與溫二孃說話:“不管何對何錯,溫娘子既管了,又相得公主,必是希望公主和樂的。吾三人既都有此意,何妨坐於一處,商討個議程出來?”面具後良久無聲,可終是點頭。尉遲暗吐一口氣,遂看看左右,招呼二人往最近崇仁坊行去。
崇仁坊雖是住區,卻一街輻輳,遂傾兩市,晝夜喧譁,燈火不絕,京中諸坊,莫之與比。又值上元佳節,坊門徹夜不關,燈樓彼近,熱鬧喧華。寶襲於此純粹抓瞎,引道尉遲郎君看樣子卻十分熟稔,三轉兩轉便行得一處次街上。停馬於一處華樓之下,立時便有店僕上來接馬。一口一個尉遲大爺,一口一個程三爺,真真惡皮。進得樓內,廳內坐無虛席,上得樓去,卻有一廂。
尉遲手腳利落的點上幾許菜食後,店僕退了出去。柳江黑麵神般的搬了一凳坐於屋角,程處弼見之甚彆扭,便看溫二孃。寶襲輕笑:“柳郎君是吾家摯友良伴,君子之風。”說罷,就見柳江居然將一帕撕成兩半,塞進了耳中,閉上了眼睛。尉遲幾乎笑了出來,程處弼額頭則更痛。
菜色上來後,店僕退去。寶襲這才摘下面具來,店置紅燭,隱約流霞。面具除下,露出玉顏。當真皎如明月,燦若星辰。尉遲眸光精亮,笑意打量。程處弼自然也訝之溫二孃似乎又美幾分,可到底心中有事。執壺予溫二孃倒滿一盞酪漿後,懇意相談:“諸中此事,某確實無法。公主性情,實少喜愛予人。溫娘子便是不為吾二哥,也看著公主情面,想想辦法。”不然就這麼苦著,何時是個頭?
寶襲低頭,一雙柳葉彎眉緊緊的簇著,臉色甚不悅。尉遲給了處弼一個暫緩的眼神後,親自上手:“就算不為別的,至少孩兒無辜。等娃娃落地,以後事又當如何?適才溫娘子不還說稚子無辜?”
深吸一口氣,寶襲抬臉挑眉,看向程處弼:“國公打算如何?”
程處弼捏緊拳手,說不出話來。對面溫二孃卻漸漸笑了出來,杏眼眯起,語氣怪異:“難不成今日又是程郎君自己臨時起意,來尋某的麻煩?枺�蛹鶉淼睦茨螅俊�
“自然不是!”程處弼臉色漲紫,象是忍下無數噁心模樣。吞吐半天后,終是說話:“阿爺願如公主意,娶柳氏入門為滕。那子也當入譜,排列行四。阿孃不日便會‘病癒’,接新人入府,吃茶受拜。”
寶襲心中幾乎笑翻,面色卻自鎮定,捻捻手指:“那柳氏兄嫂一家?”
“人品不堪,不能留京。阿爺會派專人處置,絕不留一絲禍患。”說這話,程處弼可是痛快之極的。可是說完,想起不日便要喚一侍姬為庶母,又有‘侄兒’稱已為兄,就噁心得難以忍受。盯視桌面,不想抬頭。尉遲卻將溫二孃臉上模樣看了個仔細,寶襲也不隱裝,坦然受之並且衝尉遲洪道嫣然一笑:“事已至此,尉遲郎君做何想法?”
尉遲搖頭:“這等事,外人管不得。”
程處弼聞之立時抬起頭來,想怒瞪溫二孃,可想之剛才所言又忍了回去。這事原本與她便無關係,況且禍根與溫家何干?只是:“溫娘子應有良方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寶襲也就不裝了,點指劃弄桌面,杏眼飛挑:“程郎君好健忘。吾適才不是已經把解法告之予汝了嗎?”
解法?已經告之?
程處弼有些楞,尉遲卻明白過來了。笑看溫娘子,寶襲細心解釋:“待人待已,公平公正。吾來長安不久,卻也知道本朝這些公主皇女,程家得遇清河公主這般,已是幸事,當知惜福。”程處弼自然承認,二嫂性子雖怪,但為人確是公正的。“以已奪人,方知進退。今日程家所受種種,何嘗不是公主曾經所受?程家一日不寧,公主此生心中想必也不會再歡喜。世事輪迴,報應不爽。程郎君可認?”
長吁一口氣出來,程處弼無力點頭。阿孃想動手腳噁心公主,卻不想從今後最最噁心的會是她自己了。阿爺對其一絲眷戀也無,有了一滕,今後怕是也不會沒有新人了。大嫂那般行事,想是恨透阿孃了。“只是可憐二哥!”說完又聽冷哼,臉上又漲。想想抬頭:“吾自當回去轉告二哥,只是不知何日可解?何法可解?”
這男人沒救了!
寶襲毫不掩飾臉上鄙夷,程處弼看得又氣又臊,可想著二哥,還是說話:“請溫娘子幫助!若娘子可勸圓此事,程三願此生聽憑差遣,絕無二話。”說罷,抽出靴中匕首,凌空一刀,削下桌邊一邊。動作利索,氣勢十足,可寶襲卻氣得笑出來了:“吾要汝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