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抵著額頭低喃:“二孃,吾很歡喜汝新夜的模樣。”俏生生的佯怒、顫得秋葉一樣的身子……抵開困擾衝進去的時候,程處弼差點當時就忍不住:“就算汝不那樣疼,吾也受不住。”寶襲懊惱的捂住臉不聽這人瘋話,自然沒有看見程處弼耳朵濟動,然後壞笑著低頭在敞著的領襟裡親吻起來。寶襲氣得直捶他,往開推,可程處弼不是書生,推得急了反而擁得更狠……
這便是所謂的玩耍麼?
本懷著閒趣打玩的心情來看,確不想竟是這等場面。想在車中困著的寶襲,再思那連婢兒都遮掩不住的傷心……扭頭便是轉身出林去。然後林口、秋桃果樹下,越見清癯的朱袍男子立在那裡,放眼望去,身後近是無人。有些嘴角起彎,卻是頭也不回的迎步走出去了。相身差過的一瞬,幾是不可查聞的似聽到一聲低呼:“阿伊。”
可也,僅那而已了。
停車入屋,主子們不過閒聊逗趣,下頭人要準備公主等釣魚的用具場地,卻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所以程處弼足吃了半個時辰的豆腐才算停嘴,然後看寶襲淚汪汪的不理人模樣,有些愧疚,可更多的是心滿和哄慰:“算吾不好,行不行?彆氣了,沒人敢來的。”
寶襲冷哼,拿圓圓的貓眼兒狠勁剜他,一副當吾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的模樣。程處弼心虛,而後鬼靈古怪的笑了,打著耳語悄悄講:“吾這可也是為了公主好,二哥總那麼晾著,公主也不自在,不是?”腰上被狠狠擰了一記,疼得程處弼這個可憐:“二孃,汝也是想公主好的,是不是?”圓圓貓眼瞪過來,一個字沒有的扭頭便是走了。
釣魚場在莊子外,因是秋收季,左右皆是農莊,免不得要清場一二的,尤其今日天色又好。可是管得了近距,管不得遠離。附近農戶多有好奇的,幾個膽大的躲在樹後往這邊探瞧。但見主家出來後,更是興奮得指指點點。莊裡管事是個實誠漢子,看樣子便過來問三郎:“可要再趕?”程處弼看二嫂,清河淡笑:“何必?隨他們去就行了。”
公主府裡也有荷塘曲涇,不過清河是從不讓乳母們帶小霆去那裡玩的。乍見這一大汪水塘,小霆高興壞了,要過塘邊去玩,清河不讓。氣得便哭了出來,然後寶襲便想了好法子,揀了一塊小石頭塞在小霆手裡,然後衝著塘面就是扔了進去。濺起一串水花,盪出漣漪,這下小霆找到好玩的了。蓉蓉專門去給揀,一堆小石子堆在小几上,可勁的往水裡砸。開始不過寂寂,可後來砸得多了,竟然有一二條水魚跳了出來。
“阿孃阿孃。”小霆見過那個:“魚魚,魚魚好吃。”
“那三叔給小霆逮魚去。”說是釣魚,可讓小傢伙這麼砸,還怎麼釣?所幸莊裡有備著的網竿,塘子又不太大,折騰了沒一會兒就撈出一條來了,還是條挺漂亮的紅鯉,放在木盤子裡備上水養著。小霆稀罕得厲害,蹲在一邊看個沒完,卻不敢伸手去戳。奈何身邊有個大孩子,抓著小霆的手摸過去,那魚兒哧溜一下轉走,卻唬得小霆大叫起來,然後又摸了幾下,咯咯笑了起來。
“三郎還真是喜歡孩子。”
清河的話說得有意思,寶襲歪臉看看,笑了。見其一臉輕鬆,並不見難過模樣,清河卻是怎樣也高興不起來的。凝凝看著水面,秀眉簇了緊緊。那副模樣啊……寶襲輕嘆,纏著胳膊靠過來:“有什麼?誰家不那樣?”
咣!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外帶一記狠瞪。
自知話裡含義太深,寶襲俏皮吐了一個舌頭:“說的不對?象阿伊這樣,有什麼意思?”擠眉弄眼,一副齷齪模樣。清河氣得失笑,張口欲辯,卻想起這是寶襲傷心事,便又有些不忍。可是到底……太好奇了!思量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二孃怎麼忍得下?”不只忍得下,還忍得這般讓外人看不出痕跡。亦或者,清河早已經看慣了這樣的功夫,父皇后宮佳麗紛集,得幸時少,寂寞時長,人前歡笑人後悲苦的模樣,真是看太多了。寶襲會裝,不稀奇!可清河卻似乎感覺得到,她並不是十分的難過。為什麼?清河想知道?
為什麼啊?
這個理由……寶襲很抓瞎,左右看看、看看左右,最後還是熬不過清河面上那樣的落寞,壯著膽子俯在清河耳邊低語:“吾告訴阿伊,阿伊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噢。誰也不許。”還真是會弔人胃口,清河磨牙了,寶襲便只有說了:“吾當然也是不甘的,所以婚前,吾找了喜愛男兒,親熱了一下。”
咳!咳!咳!
一陣天翻地覆的巨咳聲震得清河自己的眼前發花了,更別說其它人了。一時紛紛往過看,就見溫二孃雙手捂臉,從指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