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色,冷冰冰地囑咐:“日後,不要一個人亂跑。”
蘇月白額前清冽,似有冰碴融化。她摸摸額頭,迫切地追問:“這是什麼?”
“同心砂!”聽寒簡短地解釋,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過頭,不再看她。
蘇月白執著地跟過去,拖拽著他的衣袖,追問:“有何作用?”
“日後,你的一舉一動,吾都知曉。”聽寒被她鬧得心慌,拔腿開溜,背影在月光下輕輕搖晃。
蘇月白追過去,面上的傷痛已經緩解了很多。既然她改變不了什麼,就應該努力適應。
聽寒聽到她的腳步聲,知道她已經恢復平靜,也沒再詢問剛才發生的命案,只沉默著在前面帶路。
蘇月白拎著裝蘑菇和野菜的籃子,緩解氣氛般嘟囔:“我採了蘑菇和野菜,今晚還是可以將就一頓的。只是……恐怕沒有魚了。”
聽寒肩頭一滯,霍地轉身,眉心擰緊,嘴唇不滿地撅了起來。
“你可以去池塘抓?”
“我採個蘑菇都迷路了,還抓魚?你是想我一去不回?”蘇月白調侃,隱約抱怨著聽寒的慢性子。
“吾帶你去!丟不了!”聽寒低頭瞧她,面上一派祥和,連嘴角都自然地上揚著,似乎還在回味中午那頓千年難遇的紅燒魚。
蘇月白知道,聽寒是一隻教養很好的貓,平常雖然傲嬌但總歸不願意給病歪歪的孟家添麻煩。如今見識到她的廚藝,對美好享受有了更高的需求,自然也就不願意再回去過苦日子了。
況且,他還有一點私心,想要再感受一下蘇月白的好。
話已至此,蘇月白也沒必要計較。只好扯住他的袍袖,無言地跟著。二人走過幾棵三人抱的大樹,眼前的風景開始豁然開朗,連朦朧夜色都透出了皎白的光。
蘇月白抬頭望去,幾步開外已經是一片碧亮的湖水。月光鋪在水面,如一方晶瑩透亮的明鏡。邪風吹不到這裡,陰霾也遮不住它的光芒,湖面平靜連月亮都是原來的模樣,清晰得讓人心疼。
“這個湖真漂亮!”她由衷讚美,鬆開聽寒的手,向湖邊跑去,那抹背影,不知怎得就透出了活潑和悅動。
聽寒看著,心底就像被煙霧籠罩,生出絲絲縷縷的沁涼之意。他負手仰頭,淡淡地笑著,腳步也穩穩地跟了過去。
蘇月白奔至湖邊,低頭往澄淨的湖水中望去。月下晶亮的湖面,正歡快地遊弋著紅色的錦鯉。這些魚兒是魚中的仙女,模樣豔麗,姿態優雅,連身上光潔的鱗片,都散發著嫵媚的光。她漸漸傾身,有些失落地蹲在湖邊,瞧著魚兒苦澀道:“錦鯉屬於觀賞魚類,吃不得。”
“這不是錦鯉!”聽寒跟到湖邊,隨她蹲在岸上,眼睛略過湖中的月亮,繼而微抬下巴,指著湖心的一塊凸出水面的石頭,解釋道:“此處乃滌魂湖,湖心石碑通連冥界,湖中魚兒乃精魄的化身,食之一條亦可長生。”
“那我吃了它們,它們不就沒辦法投胎了?”蘇月白搖頭,目光傷感地在湖面上流連,唇角輕快的笑容已經蕩然無存。
她剛剛才斷送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強大的罪惡感幾乎把她吞噬。如今,再讓她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她是很為難的。畢竟,生命來之不易。
聽寒被她的言論嚇了一跳,唇角的笑容也僵了下去。他直起身,端正地看著蘇月白,一雙綠瞳壓抑著暗光,不滿地眯成一條線。他扯過蘇月白的胳膊,在她的手腕處輕輕一捏,一股寒涼頃刻入體,她的指尖也隨著寒涼抽出一根黑色的絲線。
蘇月白知道,那是她的本命武器轉魂梳,每根黑線都可以輕易吸收魂魄,剛才的紅衣公子就是被這些絲線吸得精光,連骨頭渣子都不剩。而今,眼看著黑色的絲線像活了一般,自體內跳脫而出,不緊不慢地扎進水裡,穿破錦鯉的肚皮,將好端端的一條魚兒吸得乾乾淨淨。
她心裡牴觸,馬上圈起手掌將絲線收回。意猶未盡的絲線有些不滿,強橫地埋入她的手心,竟掙扎出一道紅色的血絲。她晃動手腕掙開聽寒地鉗制,跳到稍遠的地方,惡狠狠地搖頭:“不要!太殘忍!”
“你以為這裡是哪裡?”聽寒亦轉身,目光殘酷地盯著她。月光在他身上罩出一層霧氣,連塵埃都退避三舍。
蘇月白知道他在生氣,卻也並不屈服,只一個勁兒地搖頭,嚷著:“不要!”
“你以為你今日弒殺了冥王的兒子,冥界會坐視不管?”聽寒嗤笑,眼睛越眯越窄,綠色的瞳孔幾乎隱藏了光芒,連臉色都更加陰沉了。
蘇月白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