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備,一刀刺向了長公主。
綠川忠心,以身代之,那把利刃貫穿了她的脖頸,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濺了那刺客滿頭滿面,令那人忽然尖叫了起來。
那人將匕首棄於地下,蜷縮在一旁角落,渾身發抖,嘴裡不停喊著,“太后!太后!”
盛華將綠川抱在懷中,心神俱痛,她以手指著那刺客,顫聲道,“來人,來人!”
便有侍衛迅速將那刺客捉伏在地,只見那人頭髮散亂,猶不停掙扎,露出了半張白皙的面孔。
安心郡主,裴素約。
沈羨頓時愣住,裴素約被新帝送往了太后的永寧宮,久未出現在人前,今日怎麼會混進了春日宴,還欲行刺長公主。
綠川口中皆是鮮血,堵住了氣道,難以發聲,盛華俯身湊近她,沉默了半晌,再抬頭時眼中翻滾過許多呼嘯而來的恨意,她冷冷看著狀似瘋癲的裴素約,
“去請陛下。”
宴席中的女眷皆噤聲一旁,有宮人將舒卓公主送往了醫官處,一時間也不知生死如何。
“沈姐姐,長公主她……”裴嘉魚瞧著不遠處滿地的狼藉,眼底有許多悲傷。
沈羨沉默著搖了搖頭,裴貞淡淡瞧了抱琴立在一旁的顧叢一眼,嘴角帶起一絲諷意。
趙纓到的時候,綠川已經死了,盛華將她抱在懷中,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見趙纓過來,她抬起頭,冷冷開口,
“太后殺了綠川。”
趙纓緩緩打量過混亂的宴席,走到被侍衛擒住的裴素約面前,沉聲道,“抬起頭來。”
裴素約心智失常,一旁的侍衛捏著她的下頜,將她的面孔送到了趙纓的面前。
“安心郡主。”
裴素約神情渾噩,雙眼無神,只是不停地重複道,“太后,太后!”
趙纓神色一凜,淡聲道,“裴素約行刺長公主貼身女官,來人,杖斃。”
“誰敢!”盛華將綠川置於一旁,拂袖立在趙纓面前,氣勢如雷霆,讓人無法忽視,“裴素約受太后命,妄圖刺殺大盛長公主!”
她看著趙纓,神色狠戾,“刺殺的是十四歲起便徵北多年,為大盛擊退北戎七百里的大盛長公主!”
“是先帝賜封號與大盛日月同華的大盛長公主!”
“誰敢!”
沈羨看著趙纓與盛華二人相對而立,如同兩道錚鳴的利箭,在昭昭旭日之下,被一隻無形的手架上了拉滿的重弓。
趙纓負手而立,神色冷淡,眼底卻有驚瀾,“今日宴飲,可曾有人瞧見裴素約要行刺長公主。”
又問道,“可曾有人瞧見裴素約是受了太后命。”
滿座鴉雀無聲。
“稟陛下。”
顧叢將懷中的古琴輕輕置於地下,整理過衣衫,緩緩行至宴席正中,雙膝跪地,一個頭深深叩到地上,闔目道,
“臣顧叢,可為證。”
“顧先生!”
裴嘉魚驚呼道,被裴貞拉扯進懷中,冷聲道,“你管他作什麼。”
趙纓的目光帶著萬千威勢而來,壓在顧叢的肩膀上,他放沉了聲音,一字一句道,“顧卿,你要為何證。”
“臣顧叢,於春日宴上奏琴,瞧見安心郡主執匕首欲行刺盛華長公主,長公主貼身女官綠川以身救主。”
他抬起頭,“安心郡主行刺後,口稱太后。”
先帝狀元郎,青鹿書院院首,帝師顧叢,字字如千鈞,句句如鐵證。
趙纓拂袖看向他的眼睛,一時無話,忽然有人急急來報,舒卓公主命懸一線,生機渺茫。
盛華冷笑一聲,“太后不僅行刺大盛長公主,還刺殺南疆使節,公主舒卓,意圖破壞和談,動搖大盛國本,其心可誅。”
“來人!”趙纓面色冷然道,“將顧院首與裴素約先行送往律判司,待舒卓公主醒來,再行查明。”
律判司陰森苦獄,裴嘉魚擔心顧叢,想要為其求情,裴貞拉住她,剛欲說話,忽然面色一白,咳出一口血在衣襟上。
嚇壞了裴嘉魚,一路要去尋太醫。
沈羨見顧叢緩緩起身,面色淡然,跟著侍衛一路下去,經過那把古琴時,方才投去了一個淡淡的目光。
沈羨順著他的目光瞧向了那把古琴,似是依稀間聆聽到了幽泉之聲。
別知音,竟不是偶然。
盛華瞧著趙纓,壓低了嗓音嘲諷道,“若是舒卓公主醒不過來呢。”
趙纓回以目光,他昂首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