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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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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春日宴

新蟲驚醒,天氣轉暖,漸有春雷,是日驚蟄。

大盛接受了南疆的結親,新帝為示恩寵,於京郊開春狩,擺春日宴,帝京群臣家眷皆同往。

沈羨換過了春日的薄衫,與杜義一道,跟著天子的車輦出了宮。

舒卓賜居嵐色殿,新帝未有位分封號,是以仍稱為公主。

女眷不擅狩獵,皆居宴不出,只有舒卓公主著了一身獵裝,將長髮束起,遠遠瞧去,英氣如男兒。

她打馬過來,向著宴上的眾多女眷傲然一笑,見到沈羨,認得是新帝身邊的女官,便笑道,“沈女官。”

“舒卓公主。”沈羨頷首禮道。

“大盛女兒都如沈女官一般柔弱嗎?”

沈羨微微一笑,並不欲爭辯,倒聽得一聲不屑之聲自背後響起,聲音如琳琅玉碎,是裴嘉魚。

“舒卓公主久居南疆,見識尚淺,我大盛女兒皆是勇毅堅貞之輩,你若是未聞大盛長公主年少英雄,也該知曉我父親驍勇之名!”

裴嘉魚今日也著了一身紅色獵裝,在初春微亮的光線之中,明麗如豔陽,她向著沈羨燦爛一笑,“沈姐姐,許久未見!”

人群之中不便逾矩,沈羨笑稱道,“明珠郡主。”

“原來你便是鎮南王的女兒。”舒卓聞言打量過裴嘉魚,眼神未有迴避,直視她的面容回道,“我敬重你的父親,是個英雄。”

裴嘉魚聞言倒不好意思再過多為難,只是挽過沈羨的手臂,向著舒卓點頭道,“承你此言。”

舒卓手中握著馬鞭,問道,“明珠郡主要一道來狩獵嗎?”

“狩獵無趣,公主自便罷。”

裴貞著了寶藍色春衫,玉簪束髮,所見處皆是風華昳麗,自裴嘉魚後頭緩緩行至她的身前,引起宴中女眷一陣驚豔之聲。

舒卓眼見如此容色卓絕的公子,面色瞧著似是病弱,不由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一揚馬鞭,便獨自往林中去了。

“裴五公子。”沈羨笑道。

裴貞頷首應道,“沈女官。”

“裴五你怎也來了宴中,不與大哥一道春狩嗎?”

裴嘉魚見裴貞絲毫不在意禮教,徑直入了她與沈羨所在的席中,便向他問道。

裴貞伸手取過一把松子,剝開了遞到裴嘉魚面前,面上懶怠一笑,“席中眾女兒,無一人容色勝我,我坐於此,豈非正合適。”

裴嘉魚聞言笑了起來,“席中眾女兒,無一人臉皮如你一般厚才是。”

沈羨不由莞爾。

“無妨,今日都是自家人,裴五便坐這兒罷。”

後宮無主位,太后有恙,新帝便賜了盛華做今日春日宴主人。

“見過長公主。”

見盛華緩緩而至,眾人皆起身,恭敬地行了禮。

“都坐下罷。”盛華笑了笑,徐徐落座了方才道,“今日高興,不必拘禮,開宴罷。”

“謝長公主。”

春日草長鶯飛,春衫漸薄,京郊多柳樹,垂細葉於宴席案邊,便聞琴音清清,泉水淙淙,令人如沐春風。

“是顧先生!”裴嘉魚扯過沈羨的衣袖,低聲高興道,“是顧先生的琴音。”

沈羨聞言望過去,果然見一人臥琴於膝,面色平和,衣衫書生氣,雅緻如君子玉。

是顧叢,其聲如幽泉,其情亦切切。

所奏乃前朝古曲,別知音。

沈羨凝神聽了半晌,竟從中聽得幾分拜別之意,心裡頭忽然籠罩過一絲陰霾。

“舒卓公主!”也不知道是誰先驚呼了起來,眾人聽得馬蹄聲亂,不由聞聲望去,只見舒卓俯趴在馬背之上,左手垂在一側,有血跡自指尖一路滴落,竟是身中數枝羽箭,也不知生死如何。

馬兒似是受了驚,一路橫行過來,眼看有衝撞宴席之勢。

“裴五!”裴嘉魚不由喊道。

裴貞一躍而上馬背,一手托住舒卓,一手用盡全力一勒,只見那驚馬高高揚起前蹄,嘶鳴半晌,掙扎不得,最終還是穩穩停在了原地。

他自馬背上下來,低聲咳喘了一聲,面色比方才白了一些,眼底卻帶笑,向著裴嘉魚略略挑了挑眉。

未等眾人回過神來,卻聽得主位上傳來一聲驚叫,“長公主!”

“綠川!”

只見不知是何人混入了宴席,手中執了匕首,趁大家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