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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知道什麼?”

“老大失蹤了。”

“你說的岑水明嗎?他失蹤了?”洛魚的腦子裡猛地閃過一個場景:有人舉起了槍,一個黑黝黝的槍筒,一根指頭摳動了班機,槍響了。

只要可能發生的事一定就會發生,世界再次被莫非法則所左右。

有人看見了岑水明帶著一個女人往大崖石走去。

趙有山說,水明老大已經山窮水盡疑無路了,自從他和那個已婚女人的戀情漫延成布坪市的新聞後,他就沒有路可走了,因此,死是他唯一的選擇。

洛魚在心裡對趙有山說,老二,你真是富有得可憐,也許是單純得可憐。這等事能成為一個人選擇死的理由嗎?

洛魚到《丁江日報》社走了一遭。岑水明的同事將《畸戀》手稿轉交給洛魚,手稿的扉頁上寫著“我的一生”,洛魚隨便翻看了一下最後幾頁便肯定的自己的判斷。

洛魚對趙有山說:“這個岑水明走完了一生。”洛魚又對自己說,是生活本身牽著你走,而不是別人,更不是自己。

有人說,還是自己拿主意吧!這是騙人的鬼話。

洛魚仍然對所走的道路猶豫不決,但生活卻在繼續。

在接下來的季節裡,洛魚一直咀嚼著葉玉清在冬天的那個清晨用眼睛配合著嘴唇說的話──我的魚兒,你原本可以不攀附任何人。洛魚有時候覺得它像麥芽糖,淡淡甜;有時候覺得它像蛋白糖,苦苦的甜;有時候覺得它根本不是糖,而是一塊千年的窖泥,臭得難聞,臭得噁心。

丁江公司開始動作了。

常務副總王依眉對洛魚說,你是總經理助理,人年輕,又有衝勁,就做個裁員領導小組組長吧,吳為是人事部長,就當個副組長。

“撤廟”和“價值鏈”推行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展開,這樣的領導小組有好幾個,幾乎都由副總級的人物當某個小組的領導。王依眉的意思是,洛魚,你這樣的有功之臣就品味一下當副總的滋味吧。連傻瓜也知道這個小組處於改革的風口浪尖上,葉玉清幾乎是跪在地上對洛魚說:“你也這樣去給王依眉跪著吧 。”

那一瞬間,洛魚的眼睛裡充滿了恨。

對誰恨?洛魚不知道。

昂起頭還是屈辱地跪下?洛魚不知道。洛魚是一個比螞蟻還小的小人物,因此,洛魚什麼都不知道。洛魚是一個比天下最蠢的人還蠢那麼一點點的蠢貨,因此,洛魚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西山上熟睡的的女人沒有熟睡,洛魚可以去問她,那麼洛魚一定什麼都知道。如果洛魚身邊的女人從頭至尾都在他身邊,洛魚不用任何人的明示,他一定什麼都知道。但是,洛魚的生活是從第一個女人走向第二個女人,又從第二個女人走回第一個女人,因此,洛魚什麼都不知道。

長著一雙慧眼的谷傳知看出了洛魚的心思,他對洛魚說:“你就幫我跑跑腿吧!還是讓吳為部長當那個得罪人的組長。”

谷傳知對洛魚說這話的時候,洛魚正仇視著壁畫上的女人。洛魚把她當成了丁江大酒店的小妞,把她當成了紅牌樓歌廳裡的小芹,把她當成了“風騷”咖啡廳裡的騷女,把她當成了正流淌著溪水的文茜。洛魚已經拔光了壁畫上女人身上的衣服,那女人也像發情的母狗一樣,不停地喘息著,正準備惡狠狠地撲過來。

就在這時候,洛魚聽見了谷傳知的聲音。

這聲音是如此的悅耳動人。

“我才是真正的圈子裡的人。”洛魚叨唸了十遍。就算“將進酒”後谷傳知給了洛魚兩萬元紅包,洛魚也不敢確信這點,但是今天,洛魚對這個結論作出了全面的肯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谷傳知不希望看見圈子裡的人被風吹倒,進而,由這個圈子領著丁江巨輪乘風破浪。

縣長父親是座山。就算葉玉清繼續罵洛魚是聰明人洛魚也這樣聰明地認為。

“企業的生存和發展是第一位的。”這是谷傳知在改革前吹的第一陣風。

因此,每一個丁江人都應當理解和支援公司的改革。理解也得理解,不理解也得理解。谷傳知還繼續發揮道,我們丁江公司已經比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國有企業走得更遠,到去年才第一次虧損,當破產解體成為司空見慣的現象時,不能說我們不是佼佼者。其實,谷傳知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這些信口雌黃的話是不需要負責任的。只要能夠醉倒人,這酒就不能說不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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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保護多數人的利益。”這是谷傳知的第二陣風。

因此,犧牲部分人的利益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