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2部分

“媽”。

“轟”地一聲,一根撐著牆的柱子斷了,對,就是撐著林江家西牆的那根柱子。洛魚被壓在了廢墟瓦礫之中,掙扎了幾下,身子便不能動彈了。

有人向洛魚一家揮手告別,揮手之間,洛魚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個女人的手緊緊攥住,她手心的暖意迅速地傳遞過來,瞬間便溢滿了他的全身。

德昌還躺在病床上。

主治醫生對洛魚說:“你的父親根本沒有病。”

德昌仍然在病床上躺了一週。

這是葉玉清的主意。

沒病的德昌裝得比病人還病,他的眼睛從沒離開過一直守候在病床旁邊的女人──他的老婆。

躺在病床上的洛德昌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兔狐的悲哀

“為什麼天上會突然掉下來一個爸一個媽呢?”洛魚以為女人會問自己。但女人沒問。

洛魚想,讓應該發生的事就早點發生吧!好或者歹,時間遲早會將它撕得粉碎。

洛魚考慮了一些答案。其中一個是,我們兩家是世交,本來以叔相稱的,後來那個男的當了縣長,就改稱為爸,天下的小百姓都巴不得有一個衙門裡的人當爸。另一個是,我小時候體弱多病不好待,算命先生說“拜一個寶爺吧”,寶爺就是乾爸,一個“幹”字就像一座阻隔情感的山,更索性叫作爸。還有一個是,十歲那年我在丁江河畔玩耍,見人洗澡身子癢,一個猛子就扎到河裡去了,醒來時,一個男人正用慈祥的目光注視著我。從此,他就成了爸。

想著想著,天空就飄起了雨,大地更加冰冷起來。

洛魚想,與其等到女人來問自己不如先說出來,用軍事術語來說,就是與其積極防禦不如主動進功。

洛魚決定用真實的語言給自己的女人講述一個迷幻的夢。

早早爬上床,作了一些鋪墊。待葉玉清上床時,洛魚敢說,床的每一人角落裡都是溫暖的。葉玉清像小鳥一樣依在洛魚懷裡,她身體裡面的彌散出來的香氣把洛魚的腦子堵塞得滿滿的,洛魚使盡力氣開口了:“我…我…想…想…說…”,由於感覺眩昏,語句老是連貫不起來。當洛魚再次張開嘴時,一個軟軟的、熱汽騰騰的東西就伸了過來。洛魚裝滿話的嘴馬上躲開了。女人好像知道男人想說什麼,就問:“你哪兒冒出來這麼大的勇氣?”洛魚想,和自己的老婆說點什麼乾點什麼果真是需要勇氣的。其實,女人的勇氣才真正十足,迅雷般對男人好幾個敏感部位實施了暴力,一會兒說要到洛魚身子上來,一會兒說要到洛魚身子下去,一會兒說背貼在洛魚的胸口上,還不夠,讓洛魚感覺春天提前來了。

洛魚在重度昏迷的情況下聽見女人說:“你那麼自然,那麼簡短地說出了另一個爸和另一個媽的來歷,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她還說了什麼,洛魚就不知道了。

當洛魚再次睜開眼睛時,感覺自己輕鬆得沒有重量。

身邊的女人還在夢裡遊戲,她的眼皮一鼓一鼓的,整個面龐均勻地微笑著。洛魚的舌頭在她的微笑裡遊弋了一圈,又遊弋了一圈。

一雙明澈的眼睛配合著潤澤的嘴唇說話了:“我的魚兒,你原本可以不攀附任何人。”

洛魚沒有說話。

沒有說話有兩層意思,一層是沒有話說,另一層是已經說過了。

還有一個效果,只有洛魚和上帝知道,洛魚感覺自己又有了重量,先前輕飄飄的自己又恢復了常態。如果自己說話了,就表明認同了女人,那效果就不同了。事實上,洛魚認為自己女人說的話是屁話。

有一個人的電話又在洛魚的身體上增加了重量。

()

已經是下午。

那個人對洛魚說他是趙有山。

洛魚說:“老二,你發了!發了就不認得老弟了。”其實洛魚還想說,發了財的人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自然不認得兄弟。洛魚與趙有山已有好些年未見過面,但由於是哥們,也就相互惦念著。透過洛魚的介紹,養雞大戶趙有山已開始了與洛浪的農貿公司的合作。洛魚想,伴隨著今天的電話,自己的回饋應該到了。這個回饋是從洛浪的兜裡轉手到趙有山,再由趙有山轉移給洛魚,這跟洛浪直接將銀子送給洛魚是兩個竭然不同的概念。洛魚是這麼理解的。洛魚這麼理解的時候差不多就將葉玉清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

趙有山說:“那些話就暫且不說了。難道你不知道了嗎?”

趙有山急促的話語裡飄蕩著不祥的雲。洛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