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左掌負在背後,右掌五指虛虛按著紅帶老人的肩頭,面上一副冷漠不屑之色,目光朝這六個華服老人面上,一個一個地望了過去,竟根本未將這三十年前便已聲震武林、天下鏢局中首屈一指的“七鷹堂”的“天虹七鷹”放在眼裡。
紅帶老人雙臂微曲,腰身半擰,空自雙目圓睜,鬚髮皆張,身形卻不敢移動半步,口中更不敢怒喝出聲。他此刻只覺一股暗勁,由肩頭“肩井”大穴,上達太陰、太陽,下控心脈,此刻雖是含而未放,藏而未露,但只要自己身軀稍一動彈,立刻使會被這一般奇異的暗勁震斷心脈而亡。
“天虹七鷹”中的另六個華服老人,此刻雖然驚怒交集,但投鼠忌器,卻是誰也不敢貿然出手。
郭玉霞秋波一轉,附在石沉耳畔,輕輕道,“想不到‘天虹七鷹’重出江湖,竟被一個少年制住。”
石沉輕輕道:“他們此番到這裡來,只怕是為了五弟的事,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為他們出手?”
郭玉霞秋波轉處,只見“飛環”韋七滿面俱是惶急之容,“萬里流香”任風萍卻是神色安詳,從容負手,那兩個錦衣童子四隻靈活的眼珠,正在一閃一閃地向那六個華服老人的面上觀望著。天上風聲盤旋,地上黑影流動,振翼飛去的六隻蒼鷹,又已去而復返,翱翔在戰東來的頭頂上,似乎連他們都已看出了紅帶老人的危窘之狀,是以各各不住發出低沉而奇異的鳴聲。
突地,六隻蒼鷹齊地一束雙翼,宛如流星般墜下,向戰東來頭頂啄去,六個華服老人輕叱一聲,閃動身形,合撲而上,戰東來劍眉微剔,負在身後的手掌,向上一揮,只聽一陣激厲風聲,壓住了漫天鷹翼所帶起的勁風。六隻束翼俯衝而下的蒼鷹,竟在他掌鳳一揮之下,勢道為之大緩,紅帶老人胸腹一縮,沉腰坐馬,戰東來冷笑道:“想走?”
笑聲未斂,紅帶老人已自倒了下去,腰繫白帶的老人伸臂一扶,他身形最快,首先掠到了近前,但此刻卻不能向戰東來出手。
兩個錦衣童子身形閃處,揚掌接住了紫帶老人與黃帶老人的攻勢,這兩人年紀雖輕,面對強敵,卻毫無懼色,紫帶老人與黃帶老人對望一眼,長袖拂處,突地後退數尺,“七鷹堂”數十年前便已名滿天下,到底不能與兩個垂髻童子動手。
蒼鷹勢道一緩,又自凌空下撲,但戰東來此刻卻已投身於腰問分系翠、黑、藍三色絲絛的老人掌影之間。只見他衣袂飄飛,舉手投足,剎那間便已向這三個老人各各擊出一掌,口中冷笑道:“以多為勝,還以畜牲助鹹,嘿嘿……中原武林之中,原來俱是這種角色。‘黑帶老人面色如水,目光凜凜,有如未聞,藍帶老人腳步一錯,擰身退步,口中輕呼一聲,退到紫帶老人的身畔。凌空下擊的蒼鷹,聽得這一聲輕呼,雙翼一展,又自沖霄飛起。翠帶老人長笑一聲,朗聲道:“六弟,你且退下,讓老夫看看這狂徒究竟有何驚人的身手!”長笑聲中,長髯拂動,已自拍出七掌,只見漫天掌影繽紛,只聽漫天掌風震耳,這翠帶老人身形最是瘦小,但掌力之剛猛,卻是駭人聽聞。
黑帶老人面色冷削,神情木然,此刻肩頭一聳,果然遠遠退開,但目光卻始終未離戰東來的身上。
白帶老人託著紅帶老人的身軀,輕輕一掠,掠到大廳簷下,郭玉霞俯下身去,沉聲問道:“這位老前輩的傷勢重麼,我這裡還有些療治內傷的藥物。”她語聲中,充滿關切之意。
白帶老人微微一笑,道:“多謝姑娘了,舍弟只是被他點中穴道而已,片刻之間,便可恢復的。”目光閃動,仔細端詳了郭玉霞兩眼,對這聰明的女子,顯見已生出好感。
郭玉霞輕嘆一聲,伸出一隻纖纖玉手,為紅帶老人整理著蒼自的鬚髮,低語著道:“這位老前輩實在太大意了些。”
紅帶老人眼簾張開一線,望了郭玉霞一眼,又自合起眼皮,石沉暗歎一聲,忖道:“為什麼她對任何人都會這樣溫柔,難道她真的有一副慈悲的心腸麼?”
就在這剎那之間,翠帶老人與戰東來交手已有數十招之多,兩人身形飛躍,俱是以快擊快,但翠帶老人剛猛的掌力,卻已逐漸微弱,華服老人面容俱都大變,黃帶老人一步掠到郭玉霞身前,沉聲道:“這少年可是與你一路?”
郭玉霞抬起頭來,輕嘆道:“他若與我一路,就不會對老前輩們如此無禮了!”
白帶老人盤膝端坐,正在為紅帶老人緩緩推拿,此刻頭也不抬,沉聲道:“這少年是崑崙門下,武功不弱,叫六弟可要小心些。”
黃帶老人目光下垂,呆了半晌,皺眉道:“七弟的穴道尚未